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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角開始抽動。
他慌忙下令胡林翼從湖北支援浙江,胡林翼拿出半死不活的模樣說:“安徽、湖北軍情異常緊張,我是無兵可調啊。”他在胡說八道,這樣說的目的就是逼咸豐讓曾國藩出山。
咸豐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走這一步。他又下命令給圍困南京的江南大營總指揮和春,要他去對付石達開。和春和石達開打過多次交道,都被石達開搞得暈頭轉向,所以立即魂不附體,馬上就生了病,無法領兵出戰。
咸豐剛要向南方的諸位將領下命令,突然南方諸將領都生了病。咸豐的思路彈盡糧絕,忽然又想到剛被他提為浙江巡撫的李續賓,有人旁敲側擊地對他說:“李續賓和曾國藩是穿一條褲子的!”
豈止是李續賓和曾國藩,連湖南巡撫駱秉章都搶著要和曾國藩穿一條褲子。當石達開兵團進入浙江並攻城略地時,駱秉章叫起來:“曾公可以出山啦。”
他緊急召開了一次秘密會議,參加會議的人都是他的心腹和湖南省高官,其中就有左宗棠。左宗棠和曾國藩的弟弟曾國荃很談得來,曾國荃婉言相勸左宗棠:“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和我老哥都是國家棟梁之才,縱然不合作,也不能成為仇人。”左宗棠正為當初譏諷曾國藩而受良心譴責,於是順水推舟,堅決支援曾國藩出山。
駱秉章一得到左宗棠的支援,立即美滋滋地派人去曾國藩老家,告訴曾國藩,我要舉薦你,整個湖南官場,尤其是左宗棠都支援我的決定。
曾國藩把頭搖得似撥浪鼓,說:“萬萬不可,皇上現在對我很大意見,你們這是引他的火上我的身。”來人要曾國藩把心放在腔子裡,因為這回必能成功。
曾國藩勉為其難地同意,駱秉章於是上奏咸豐說,石達開狡猾、兇悍,既已入浙,必會引帶東南不穩,為今之計,只有起用曾國藩統帥江西湘軍,才有可能收到追擊石達開取勝的結果。
咸豐悲憤不已,想不到他堂堂大清,文武百官數以萬計,竟然找不出一個人可以頂替曾國藩!他真是被逼無奈,幾乎是肝腸寸斷地釋出了起用曾國藩的聖旨。
但他心裡仍有個結,就是對曾國藩當初不等他命令就奔跑回家的憤恨。所以這道聖旨的用詞很耐人琢磨:
東南大局攸關,必須聲威素著之大員,督率各軍,方能措置裕如。曾國藩開缺回籍,計將服闋。現在江西撫、建均經克服,止剩吉安一府,有曾國荃等兵勇,足敷剿辦。前段時間已命令幾員猛將馳援浙江。這幾人都是曾國藩舊部,所帶士兵,得曾國藩調遣,可期得力。本日已明降諭旨,令曾國藩馳驛前往浙江,辦理軍務。著駱秉章即傳旨令該侍郎迅赴江西,馳赴援浙境……該侍郎曾守孝半路出來過,所以這次也應該不辭辛苦出山。何日啟程?
這道聖旨裡,把曾國藩的巨大作用輕描淡寫,而且還帶著點諷刺:你守孝期間出來做官已不是第一次,所以就別惺惺作態,趕緊出山吧。
曾國藩一收到這道聖旨,熱淚盈眶,跑到院子裡大喊大叫,他的兄弟和弟媳早已枕戈待旦,從門裡衝出來準備吵架。很遺憾,他們想錯了,曾國藩沒有吵架的意思,而是跪倒在地,面向北方,磕頭如搗蒜,嘴裡絮叨著:“皇上英明,偉大,萬壽無疆。”
那天晚上,曾家大院出奇地消停,曾國藩如一潭寧靜湖水端坐在床上,和他兩個弟弟聊天。
他弟弟說:“當初老哥有‘統兵大員非任巡撫方可’的要求,怎麼現在又不提了?”
曾國藩緩緩地說:“當初氣盛,非中庸之道也。這一年來,我深刻反思得出這樣的結論:氣盛時是‘有我’,中庸時是‘無我’。‘無我’才是聖人境界。”
“有我”與“無我”的區別很簡單:“有我”是為自己謀利益,“無我”是為眾生謀福利,為眾生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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