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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
從此,娘這張美麗如意的臉就像棋子上的字永久刻在了他的心底。對孃的這份感覺甚至影響到他後來跟女人們的緣分。在娘身上他很慚愧,但他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慚愧啥。後來這種慚愧就在心裡釀成一種恨爹的情緒。他恨爹不會愛娘,更恨爹在他搶了那女人的花衣後,爹就去了那女人屋裡,把她撲倒在炕上。他這時就看到做活的人們陸續都從各角落裡出來,手上拎著肩上扛著各種自認為值錢的物件準備打道回府。可爹在那女人的屋裡沒出來,他就想去屋裡找爹。但他無論如何不能進去找爹,因為他知道爹正在屋裡和那女人幹啥,而且就在這時他還聽到從屋裡傳出一陣陣哼哼聲,像頭髮情的種豬在拱圈。他呆立在屋簷下不知所措,任憑刺激耳鼓的哼哼聲扎他的心。這時太陽就要跳出地平線,時辰已晚該回家啦。他就鼓著一口氣向屋裡喊了一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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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土匪 第二章(2)
爹好半天才提拎著褲子從屋裡無精打采地出來。 ……這時,白金堂想睜開眼。他知道自己還活著,但他想知道自己躺在什麼位置並且想辨別一下方向。他張口說話時喉頭滾動幾下就像大石頭死死堵截住,他努努氣還是頗難成音。他流了很多血,而且這血還在不停地流。他只覺得很睏乏,根本就無法將眼睛睜開,身體裡空蕩蕩的似乎沒了水分,就像地裡久旱的秧苗渾身打蔫。他自感頭部一陣昏眩就又迷糊過去。 二怪見狀,感到事情嚴重啦! 二怪怕大哥不行啦,就立馬吩咐兩個弟兄跟他一起輪換揹著白金堂,向近處的桃花掌方向狂奔而去…… 白金堂再次醒來時,他已躺在桃花掌的首富周廣舉家。 開始,白金堂似乎聽見一種既有節奏又有韻味的啪噠聲,他以為是自己的弟兄們操練時走出來的方步,但後來細聽才辨出這是一種織布聲。白金堂對織布聲並不陌生,童年的他經常在孃的織布聲中酣睡,在孃的織布聲中醒來。他甚至還清晰地記得娘在織布時常輕輕地咳,那咳聲過後就像一首樂曲的休止符,是一個美麗寧靜的停頓。孃的咳聲駐進他童年的記憶裡,掛在他的心壁上。每當爹領著一幫人要到很遠的地方打家劫舍,一走就是幾天甚至幾個月不回家的時候,娘坐在織布機前織布就不再輕輕地咳,而是在她的胸腔裡嘆出一個個沉重的聲息。娘牽掛爹就勸爹,就說別出去滿世界跑啦,你們爺幾個到山坡上掘幾片荒咱們種山芋。娘是怕爹也像別人一樣,在外讓人砍斷胳膊打瘸腿。爹聽娘說爹就瞪眼惡聲惡氣地吼:不去跑咋活?沒見東街馬家種地餓死人?爹說的馬家就是馬老大堂兄馬瘦的女人,在前年的秋天生生給餓死在山坡的地裡。娘聽爹吼就不再言語,低頭就默默地織布,就不再有輕輕咳也不再有重重地嘆。她知道馬家的媳婦確實因為種山地給餓死在南山坡上。
白金堂在孃的織布聲中漸漸懂事,是孃的織布聲把他一截一截往上催大。他很想聽孃的話,真的想到山坡上種山芋,山芋能養活娘還能養活爹,再也不去荒山野嶺滿世界跑來顛去做活啦,讓娘過個安生日子不再讓她整日整夜地惦念,讓家裡老的惦記家裡小的。可是疙瘩溝四周的山坡上真的不長糧食不長山芋,似乎疙瘩溝留給人們的唯一生存之路就是搶劫當土匪……之後,白金堂就遂了爹的願,和爹一樣真的就做了土匪。他滿以為當了土匪娘就可以歇下手來靜享清福不再織布啦,可娘她從未放下過手中的織稜;尤其是全家老少四口人都出去做活時,娘就沒日沒夜地坐在織布機前,把織布的聲音能織出啪噠啪噠的祝福。娘是用她的心告訴全家老少,她自己的織布聲會保佑全家人平安回來;但她娘最後竟然死在金度的那把大火中……
白金堂此時已徹底清醒過來。剛才伴隨著久違的織布聲他好像進入了童年的夢境。最後醒來時,他真真切切地聽清是一種啪噠啪噠的織布聲,而且這聲音就來自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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