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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句話,雙目還是驟然放大了一倍,眼神裡有種破滅的悲哀。他喃喃地說:“是我的錯,阿紅,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不辭而別,你也不會誤會……”
沈紅鳶美麗的雙眼中卻驟然燃起了怒火。
“我,沒有誤會。事情,跟你們想象的根本就不一樣!”
“十年前,你就那麼不聲不響地消失了,留下我一個人,和這樣一包莫名其妙的東西!”女子從懷中摸出一隻早已退色的絲囊,揚手便向劉思睿擲了過去。或許是用力太猛了,動作之後,沈紅鳶的喘息也急促起來。
墨綠色的絲囊不偏不倚地擊中了劉公子的面門,跌落在地上,散出了一些陳茶的碎屑。那小小的絲囊想必是常常被人用手摩挲,顏色都已退得黯淡。散出來的茶屑不用說,一定是“不知春”了。
劉思睿緩緩地蹲下身去,拾起絲囊,珍重地緊緊捏在手裡。
“我不管你是為什麼舍我而去,即便今天知道了,對於事情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十年了,你為什麼走已經不重要了。我只知道,一切都漸漸地變成了恨,越來越強烈的恨,對你的恨,對這個世界的恨。如果你不走,就不會發生那一切,我的命運,就不會變成那樣。因為……”
沈紅鳶的神色忽然變得極為冰冷:“你可知道,你信任的友人們,都是披著人皮的狼?你可知道在這亂世裡,情義根本不堪一擊?你可知道他們三個在你失蹤之後,一起……凌辱了我?”
他們三人,早就對她垂涎。沒有了保護者,紅顏在亂世中只能薄命。
劉思睿聽了這話,就像中了晴天霹靂一樣,呆若木雞,張大了嘴,怔怔地望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要說劉思睿,聽了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給這一記晴空霹靂劈傻了。
“當日,我就投了河。可是,閻羅王,他竟然不收我!這是命?是讓我化成地獄的惡鬼,去憎恨,去復仇?”女子越說越激動了起來,“可是我什麼也沒有,我要怎麼活下去?”
活下去,靠的是她僅存的東西,一具肉身。而復仇,靠的也是這一具肉身。她以綿軟無力的弱質之軀,騙殺了三個強壯的男人。
“色。欲,是可是殺人的。”沈紅鳶的臉上開始掛上了冷笑,“十年,我終於找到他們,沒想到他們根本都生活在同一個地方。而我,再次委身於他們,他們竟沒有感到過一絲的不妥。”
根本就不太記得她了,更不要說歉意。
“我,已經是個風。塵女子了。所以,我說將會讓他們體驗到人間的極樂。我侍奉他們,我讓他們在人間的極樂中死去……”
“不要再說了!”劉思睿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他走近了,拉住沈紅鳶的手,把不知春輕輕地放進她的手心:“全部,都是我的錯。這個,是我的心。不知春,是一種固執的東西,它心裡頭春天的樣子,是永遠都不會變的。我不能對你言明,也沒資格期待你明白我的心意。可是這十年,我沒有一日不思念。我並未娶妻,回來之後,一直在找你。我希望你已經安好地嫁人生子,這樣,即便我會痛苦,心裡也會覺得安慰。可是……”
劉思睿轉向李世民,跪倒在地上:“請殿下開恩作主,讓思睿代阿紅承擔死罪。”
秦王輕輕地嘆了口氣,伸手將他拽了起來:“思睿,你是個明白人,怎麼說這樣的糊塗話?罪,可是能代來代去的?要是能這樣,派你去了東。突厥的我,是不是成了罪魁?都這樣的話,國法正義何在?”
劉思睿面色一變。只聽得李世民道:“這件事情,三個死者過錯在先,但不論因果是什麼,殺人者,必須擔罪。沈氏,你手上三條人命,原本抵命也是應該的,你可知道?”
聽了這句話,劉公子臉上忽地露出了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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