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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鼠臉老子,詫異不輕:“你跟我做什麼?”
鼠臉老子道:“得,得,不跟了還不成。飯沒有吃,大晚上的白遛腿,難不成誰還自個願意。我這便回去睡我的覺,誰愛跟誰跟去。”唸叨著便欲走。
我忙叫住,問他可記得回去路。鼠臉老子拍胸脯說,瞎著眼都能回去,自己有個闊綽的姑姑家以前便在這徐州,就是這大街小巷跑大的。我心中一喜,起身道,太好了,走。鼠臉老子道,走!——去哪?我將信上地址一說,催他快快帶路。
這廝果真對此地熟悉,三彎兩繞,便瞧見少婦所說燈籠獨掛的門戶。我欣喜地跑上前拉門環。鼠臉老子忽然道:“別拉了。呶,來看看這——”說時自旁邊牆上揭下一張白紙佈告。我們湊到門前,借光悉閱。鼠臉老子驚道:“果不其然,難怪白日那官兵收了銀子還說什麼通緝,原來她倆真是逃犯。”我將畫收起,道:“咱先回,這事不可洩露,否則咱也難逃干係。”鼠臉老子道:“好,你有錢,我聽你的。”
打道回客棧,我將告示交於少婦。她粗看一眼,黯然失了神。我問她打算怎麼辦。少婦掩面而泣,哽咽道:“你放心,我欠你銀兩,便是沿街乞討,也定將還上。”我連忙道:“不不,我不是這意思。我是問,如今這情況,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少婦無助說還能怎麼辦。抬起淚眼,抽噎欲言又止。我再次勸慰下,少婦方向我低訴。
月有陰晴圓缺,天有不測風雲,爹要納小娘要嫁人,半月前,她妹妹染上一種怪病。治病的藥材極其昂貴,姐妹二人為此冒險來此找家父的一個親信,希望湊到藥錢。誰知這裡也在緝拿她們——言至此,少婦哀傷眼神中又流露些許歉意,解釋說性命攸關,不想將我也連累——等了數日,皆無機可逞。眼看病已不能再耽擱,自己萬不得已才使出白日那下策。少婦泣道:“如今,這邊看來也受了牽連。叫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全家上下便還剩我與小妹相依為命,她若是去了,我這做姐姐的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干脆先走一步——”摘下發上銀釵,便要刺喉自刎。
我慌忙拽住,將釵奪下。小姑娘被吵醒了一半,翻身咿呀地幾句嗲怪言語。我們對了個眼神,下樓到我房中去。我待她恢復平靜,不死心道:“姐姐再仔細想想,可還有別家親信?”少婦只一陣搖頭。我嘆氣道:“你妹妹究竟是何病?要不我這兒尚有一些銀兩,且拿去問問夠不夠?哪怕先治著再想辦法也好些。就算都無濟於事,我希望你也別輕生。畢竟壽夭乃是天定的,定是上天不願讓她受苦。” 電子書 分享網站
(1)第一章(6)
少婦道:“公子心地善良,令奴家欽佩。只是你我萍水相逢,我怎可拖累與你。既是上天有意刁難,我這便順從了天意。三條腿的蛤蟆沒有,兩條腿的人遍地是,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又有什麼所謂。”
我一聽這撫慰慰錯地兒了,忙否定道:“你別瞎想,什麼天意都是文人失意捱餓時胡編的話,你可千萬別聽信。你就聽我的,我現在還不捱餓。明日我陪你們一塊去看郎中,就這麼定了,你早點回去歇息。”
少婦仍推辭,我態度強硬,鐵板釘釘。少婦兩行淚三聲謝被我送回房裡。我要回走,少婦將我叫住,拉我進去,霽顏說,適才突然想起在蘇州府還有家父早年一位至交,興許可以幫上忙。我高興道:“那太好了,我早說過,天無絕人之路,看,正讓我說著了不是。”
少婦羞答答笑道:“公子真乃貴人吉言,幸好有你方才出手相救,若不然……到底奴家只一介女流之輩,一慌便只知道幹傻事,什麼辦法也沒有。”
我飄忽道:“哪裡話,所謂當局者迷。”
少婦道:“公子說話真是好聽,定念過許多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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