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5(第2/3 頁)
他頗有些驚訝:“……這冊兵書不是失傳許久了嗎?”
“我聽聞著書人謀逆,前朝便將這書傾數毀了,怎的你這倒還有一本?”
興許是難得有人同他討論兵書,小病秧子竟話裡沒帶刺,只輕聲道:“是父親留下來的。”
他想起來了,沈鳶搬進他家裡的時候,排場簡陋、財帛甚少,只拉了足足三車書籍,他還坐在牆頭瞧熱鬧。
那時想,這可不是搬來了個小書呆子。
誰知這一冊一冊皆是兵書。
他瞧著那一冊一冊陳舊堆積的書籍道:“那這些都是……”
沈鳶道:“都是。”
沈鳶垂眸淡淡道:“我父親便欽佩靖安侯,總嗟嘆自己並非將才,便盼我從軍殺敵,守天下太平。於是蒐羅天下兵書,日日教我習武、授我帶兵之道,如今雖用不上了,亦不敢舍。”
說這話時,沈鳶盯著自己瘦而蒼白的手腕,露出一絲嘲諷似的笑意:“你若要笑,便只管笑吧。”
他挑了挑眉,說:“笑你什麼?”
沈鳶的笑意漸漸褪了,不曾說話。
他卻也沒繼續問,又瞧了瞧他桌上溼漉漉的紙張,依稀能瞧出陣圖的模樣,說:“這些是你畫的?”
沈鳶明顯聲音少了許多冷意,半晌輕聲說:“這些原本也是父親照著兵書,加以自己行軍的理解、整理下來的,好些都是隻有陣書沒有陣圖,只是從前遺失了,我便依著記憶描摹出來……”
他說:“那怎麼跑到衛三他們手裡了。”
沈鳶冷哼一聲:“上回讓你按在牆上時,落在地上了,他們趁亂拾了去,後來險些沒找回來。”
他咳嗽了一聲,摸了摸鼻子。
他凝神去瞧,一眼就能認得出來,撒星陣,卻月陣。
他依著自己行軍打仗的經驗,也不得不稱讚一聲:“畫得很好。”
沈鳶卻沒了動靜。
他這時候驀地笑了,說:“怎麼?誇你的時候,倒不反駁我了?”
沈鳶道:“誰不喜歡被戴高帽?”
他道:“我這可不是戴你高帽。”
這樣多的陣圖,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量。而沈鳶眼
下所在的文昌堂,與他所在的昭明堂不同,並不教習兵法陣圖,沈鳶一邊要考書院裡的頭名,一邊又要將這些兵書一一翻閱,還要將這些陣圖逐張繪出。
少說也得一年半載的功夫。
他甚至彷彿能瞧見,小病秧子挽起衣袖、循著父親的筆記,在燈火搖曳下,一筆一筆勾勒描摹的模樣。
手腕清瘦,眉眼卻灼灼。
如現在一般,光是瞧著這些兵書陣圖,便眼底倒映著搖曳的火,幾分得色。
他驀地有些後悔,衛三衛四還是揍得輕了。
半晌說:“哪些毀了,給我瞧瞧。我幫你抄過了再走。”
沈鳶愣了一下,抿唇道:“不必了,照霜知雪能幫我謄一些。”
他笑道:“那你不也得動手?本來就受了涼,這下又不怕病了?”
這三兩句功夫,他彷彿又回到了夢境最後一段時間,那時他與沈鳶都為復仇而活,利害關係一致,倒不知什麼時候,統一了戰線。
似是友人,又似乎不是,也是這樣一句接一句地說著。
話無好話,卻是相依為命的人。
他那時只有沈鳶。
沈鳶那時也只有他。
他恍惚間弄錯了身份,下意識伸手去摸沈鳶額頭。
手掌覆在他的額上。
他眼睜睜瞧著沈鳶漂亮的眸子圓睜,彷彿燙著了似的,猛地後退了一步。
牽連著桌上的東西都落了地。
這下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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