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第1/2 頁)
「真正的大勇是我趙國勇士!」我道,「他們以國為家,為國而戰!相較之下,秦人戰死不過是為財帛而死的蠢貨,輕如鴻毛,而我趙國勇士卻是為國獻身的義俠,重如岱宗!」
說完之後,我靜靜站在堂中,享受狂/風暴/雨般的喝罵。越罵就顯得他們越膽怯,真正的獅子不會在乎螞蟻的呼嘯。
「無名鼠輩,安敢視我秦國無人!」一個高大的壯士站了起來。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兩千五百年了,秦人和後來的陝西人都長得這麼像呢?是基因強悍還是水土之功?面對這個高出我兩個頭的壯漢,我紋絲不動。
他大步走了出來,雙腿就如銅鑄的一般,只是輕輕一抬,卻像是帶起了一股勁風。腳上的皮靴輕輕落地,卻有如雷的鼓聲響在我腦中。這就是耳目不張,諮詢不通的惡果,這樣一個人物,我居然不知道他的名姓。
他穩穩站定,如同高山一般。我挺了挺腰,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有些佝僂。他上下掃視我一番,沉聲道:「某乃少上造任鄙,小子可敢報上名來。」
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任鄙啊!
「賤名何足掛齒。」我強擠出一笑容。沒有明說到底是誰的賤名,先佔了點便宜。
「你可敢與我比勇麼!」他聲音如雷。
「有何不敢?」我依舊保持臉上淡淡的笑容,讓他以為我不把他放在眼裡。
「可敢簽下生死文契?」他上前一步。
「請備筆墨。」我說得很堅定。
大概是因為我的這份堅定,所以主父和樓緩沒有出言阻止,秦國人更是樂得看我死在這個力大如牛的怪物手裡。
生死文契很快就準備好了,一式兩份打磨光滑的竹簡,上面寫著某年月日,趙使某與少上造鄙訂立誓約,鬥勇勝者可得白璧一雙,敗者負荊跪行離開鹹陽。我讀了一遍,飛快地寫下「狐嬰」兩個篆字,任鄙也鈴了自己的私印。
因為白璧是秦王贊助,所以他要求我們各提一場比試的內容,如果兩相打平,由他再補充一項。
在我的謙讓下,任鄙提出了第一場比試內容:角力。
一方面是身高不足七尺的鄙人,另一方面是身高超過九尺的任鄙。只要視力正常的人,都知道我跟任鄙角力的結果。而且秦國至今還流傳著一句諺語:「智則樗裡,力則任鄙。」意思就是說智力上沒人能超過樗裡疾,力量上沒人能超過任鄙。
這幫看客不知道什麼內家拳借力打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類的高階玩意,所以一致認為我會輸。
實際上我也不會那些高階玩意,所以第一個回合剛剛接觸,我就如同騰雲駕霧一般飛了出去。
還好骨頭沒斷,任鄙為了要讓我輸得更有視覺效果,力量沒有用在陰處。
我揉著摔疼的地方,緩緩站了起來,朗聲道:「承讓,鄙人勝了第一局。」
所有人都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我,秦王失聲笑道:「趙使明明輸了,如何說勝了?」
真不好意思,麻煩仔細讀一下剛才的生死文契。我們比斗的是「勇」,而非「力」。雖然角力上面我的確輸了,但是我在「勇」上明顯勝了啊。你們都沒看到麼!任鄙那麼大個頭,我這麼小個子,一下子就被甩飛出去……接受這樣的比鬥,誰更勇敢還需要問麼?他們都以為武士才有武勇,卻沒想到哥這樣的文士也是有文膽的!
「而任鄙恃強凜弱,以己之長克人之短,實非勇者。」我道。
「巧言詭辯,」魏冉壓抑著憤怒道,「你自己生成這樣,關任鄙何事?」
「他若是想證明和我一樣勇敢,為什麼不找個比自己高兩尺,腰圍數倍,力量更大的對手呢?」我道。
秦人鬨笑起來。
「力則任鄙,」魏冉冷聲道,「恐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