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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我,拼湊出他。
又或者其實我才是白志強的一小塊,我們都將成長為父母的模樣,無論是好、是壞。
明明我長得更像媽媽,為什麼卻在鏡子裡看到了白志強的臉?
我長得更像媽媽才對。
我打碎了欺騙我的鏡子,臉變得四分五裂,但是終於不再像他了。
池易暄找過來的那天是個週末,我前一晚喝了不少酒,日出時才勉強睡著,他的資訊一響,就將我驚醒。
他問我在不在家。
我從臥室地板上爬起來,回覆他:不在。
手邊還剩下半瓶伏特加,我拿過來當水似的喝了兩口,又倒回了地板上。
可能睡著了,也可能沒睡著,眼皮是閉上了,大腦被麻痺以後獲得了短暫的寧靜。我很喜歡自己的臥室,不用買窗簾,白天如同黑夜。
毫無預兆地,耳邊傳來了鼓點。我伸展兩隻手臂,摸索著地板上的藥片,就要混著酒送進嘴裡,卻發現酒瓶空了。
直到這時才捨得睜眼。瓶口朝下晃了晃,只晃出來兩滴酒液。
雜音還在持續,我揉了揉臉,起身去客廳接水,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是有人在敲門。
我開啟家門,看到來者時清醒過來。
池易暄手裡提著一大箱橙子,表情平靜得好似我們提前約好了今天這個時間要來串門。
我很驚訝,愣了兩秒才問:“你來幹什麼?”
“上次我幫忙頂班的同事送了我太多水果,我吃不完,所以送一點來給你。”
好生硬的理由,只有我哥能講得如此流暢自然。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
“我問了媽媽。”
她給我寄過一次特產,所以有我的住址。
池易暄的目光從我的鼻尖落到我的胸口,看到上面的字時眼神停頓一下。我才剛醒,沒穿上衣,我想他是在看我胸口的紋身。
酒紅色的刺青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我很早就該預約去補色。他瞥了一眼,很隨意地問:“喝酒了?”
“嗯。”
如果他真是想來送我水果,放下就該走了,可他沒有將手腕遞過來,而是自己提著禮品盒,就那麼站在那兒,像在等待主人邀請。
我問他:“坐會?”
他沒說話,眼神卻像在說不介意。
“等下。”
我掩上門,先將臥室關好才回來,將家門敞開,為他讓出一條道。
他沒跟我客氣,徑直走了進來,眼睛看向鞋架的方向。
“不用換鞋,直接進來就行。”我家沒有他的拖鞋。
池易暄放下手裡的禮盒,還是彎腰脫下了皮鞋。
我提過地上的禮盒,拿進廚房,“隨便坐。”
他穿著襪子踩在地板上,目光緩緩掃視四周,最後落向沙發旁的鶴望蘭,他走到花盆旁,伸手捏住它一片綠葉,摸了下。
“喝什麼?”
“不用。”他說完又立即改口,“茶吧。”
他想在我這兒賴一會兒。
為什麼?
哥,為什麼要來找我?是為了囑咐我吃藥、還是提醒我複查?還是擔心我會和白志強一樣分崩離析?
只有知道我無可救藥之時,你才會來看我一眼嗎?
此刻能夠得到這樣的同情,心中居然有一絲竊喜。我自嘲地笑了一聲,選擇了配合他,拿了只不鏽鋼茶壺放到灶臺上,它燒得慢。
又將禮盒拆開,從裡面拿出兩顆飽滿的橙子切成片,端到客廳茶几上。
池易暄坐在沙發上,溫和與溫柔在他臉上是近義詞,他說了聲“謝謝”,叉起一瓣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