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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被不斷吹進眼睛,壓低了睫毛,我抬手揉著眼眶,揉掉融化的雪水。
風停了,對方的身形變得清晰。
只消一眼,我呆立在原地,心臟坍塌成綠豆大小,渾身血液沸騰著往頭頂衝去。
“哥!!”
我大吼一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幾乎是咆哮著破出胸膛,在航站樓間迴盪。
池易暄回過頭來,看到我時愣了一下,夾煙的手指垂到了身側,菸頭掉在腳邊,熄滅了。
嗚咽的風抽走了他頸間的紅圍巾,他僵立在原地,錯愕的目光失神地晃動起來。
我扔下行李箱,朝他狂奔而去,幾乎是同一瞬間,他也朝我跑來,腳踩過滑落的圍巾,越跑越快,直到相擁時我們撞到一塊,撞得胸口都生疼,好像要將對方都撞碎才滿意。
我用力抱緊他,兩隻手臂牢牢箍住他。
“我是在做夢嗎?真的是你嗎?”
耳邊傳來他壓抑的呼氣聲,斷續好似在抽泣,他似乎不想讓自己情緒崩潰,我卻先決堤——
“怎麼辦?哥,我做不到,我不想走。”
“那就留下來吧,留下來。”
細雨如針,夾雜冰冷雪花落在眼角,化成熱淚,他埋進我的肩窩,抓緊我後背的十根手指無比使勁,隔著外套與毛衣都抓得我生疼。
他深深地、深深地喘息著。
“別走。”
作者有話說:
過年了過年了
祝大家新年快樂!
凜冽的夜風吹得好用力。我聞到池易暄身上的味道,熟悉夾雜著揮散不去的煙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將眼睛緊緊閉起來,透過眼皮能看到汽車駛過時打過來的遠光燈,光忽明忽暗。
抱了好久才鬆開,我扶住我哥的腰,怕他被寒風吹得東倒西歪。
池易暄一眼就看出我的不同,輕聲問道:“你哭過嗎?”
他的手朝我探過來,指尖點在我的眼眶下,手指冰涼,我面板下的血管卻充血到要爆裂。
我搖頭說沒有,他不相信。
“你好愛哭。”他勾了下嘴角,臉頰一側出現一個小小的括弧,“愛哭鬼。”
他的目光寧靜,卻道盡千言萬語。我剛想說自己不是愛哭鬼,結果眼眶即刻就溼潤,眼淚鼻涕一起往下落,我被自己逗笑了,抬起袖口擦了擦臉。
“出發時我讓你戴手套,怎麼不戴?”我捧過我哥的手,他指節處的面板凍裂了,一兩點血珠順著褶皺的紋路滲出來。
“拿手套就來不及追上你了。”
我一怔,“你跟著我的計程車來的嗎?”
他將手藏回口袋裡,“嗯”了一聲。
“我怎麼沒看到你?你進航站樓了嗎?”
“沒有。”
“那你在哪兒?”
我環顧四周,想要找一找他的車,卻瞄到他身後的垃圾桶上,滅煙槽裡盛滿了黃色的菸頭,煙盒空了兩個。
煙盒上覆蓋著大小不一的水珠,是融化後的雪水,車駛過時,遠光燈將它們照得發亮。
我呼吸一滯,“你在航站樓外站了多久?”
池易暄的目光移開了半秒,而後重新落到我身上,不動聲色地說:“沒有多久。”
他站了一整夜。
苦水順著食道往上湧,我一下就失語,胃裡翻騰著,彎腰撿起他腳邊的圍巾,抖掉上面的雪,纏在他頸間。
我幫他將圍巾拉高,掩過他的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我們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他知道我發現他在說謊,藏在口袋裡的左手侷促地摸索著什麼。我看到他的左邊口袋不斷鼓起,於是伸出手,順著他的口袋縫隙探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