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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炎猶豫了一瞬間,卻還是選擇直接和曹藝卉坦白道:&ldo;嗯……&rdo;
這一聲簡明扼要的回答,無論是對於陳炎這個&ldo;說&rdo;的人,還是對於曹藝卉這個&ldo;聽&rdo;的人,都顯得格外沉重。
陳炎抿了下發澀的薄唇,唇上微微有點兒起皮,他才想起自己已經一整個下午都沒有喝過水了,難怪喉嚨口艱澀得連他心裡都發慌。
曹藝卉的眉心皺得很緊,唇角的梨渦比陳炎還要深一些,然而她此時不是在笑,而是將嘴唇抿成一線。
曹藝卉內心憂愁又心痛,握緊陳炎的手,嚴肅地問道:&ldo;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準備搬去和程溪一起住?&rdo;
程溪上次在他們家吃飯的時候,曹藝卉聊家常就聽程溪提起過,他家人給他在本市買了一套高階公寓,他暫時是自己一個人住在那裡。
聞言,陳炎愣愣地點了一下頭,隨後又趕忙解釋道:&ldo;不過就只是暫時住幾天,我很快就自己出去外面租房子住了……&rdo;
曹藝卉一看到陳炎點頭承認,已經聽不進陳炎其他話了,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對陳炎說:&ldo;陳炎,你聽媽說,就算你是……咱也得靠自己自立自強,只有經濟獨立才有話語權,你看媽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rdo;
曹藝卉哽咽在喉,她活到現在四十出頭,僅由兩個詞眼兒便可貫穿一生:前半輩子是&ldo;窮&rdo;怕了,後半輩子則是&ldo;軟弱&rdo;怕了。
一個年輕女子帶著幾歲大的孩子到處躲債,那種日夜纏身的恐懼幾乎要壓垮她最後的精神支柱,至親的無能為力和遠親的避之不及,都讓她感到人生如此絕望。
陳柏原的出現,可以說是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裡唯一一道黎明曙光,儘管她此後要為這短暫的黎明忍受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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