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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他們四人經常結伴去圖書館,早出晚歸,披星戴月。
漸漸的,梁樅發現,阮紅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明顯是奔著傅承林而來。
每天清晨,阮紅都會拉著姜錦年,站在男生寢室的門口——倘若讓阮紅一個人來等,她抹不開面子。
當她有姜錦年作陪,一切就顯得合情合理。
眾所周知,姜錦年愛慕傅承林,早已丟棄了自尊。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原因:阮紅是班級一枝花,姜錦年能做她的綠葉。
紅花與綠葉的和諧關係沒能維持太久。因為傅承林對姜錦年的態度,遠比對阮紅來的親切……倘若阮紅輸給一個白富美,她一定會心服口服,但是輸給姜錦年,她只覺得傅承林瞎了眼。
矛盾由此爆發。
阮紅與朋友談及姜錦年,必然貶她、損她、罵她犯賤不要臉。
真的那麼討厭姜錦年嗎?其實也不是,阮紅僅僅需要一種宣洩。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有助於緩解她的懊惱、消沉、心煩意亂。
說到底,當年那些恩怨糾紛,不過出自一群十八九歲、少不更事的學生。
再看如今,他們多多少少被歲月磨平了稜角。
*
上午九點十分,門外人潮如海,熱鬧依舊。
霧色氤氳,涼風四起,水幕陰冷且綿長,這場雨一直沒有停。
姜錦年反而雀躍歡欣,因為她等到了她最想見的人。
那人是個七十來歲的老教授,頭髮花白,需拄柺杖,身後有另一人為他撐傘。
這位教授姓陶,人稱“陶教授”,教齡三十餘年。從上任的第一天開始,到教完姜錦年那一屆退休,他每天認真備課,對學生們因材施教,有問必答……可謂兢兢業業,盡職盡責。
他一輩子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教學與科研上。
他給姜錦年、傅承林等人都寫過推薦信,還把他們放進了實驗室,也曾把自己的藏書送給他們。那些書都是原版印刷,主講投資理念和商業策略。
彼時,傅承林不好意思收下,推辭道:“老師的書,我們怎麼能要?”
陶教授卻說,他們是他最後一屆學生,倘若他們不收,那些書便要荒廢了。還說,等他們仔細揣摩完,可以再捐贈給圖書館,留予他們的師弟師妹。
傅承林照做不誤。
所以,這位恩師剛一現身,傅承林就準備走向他,並且拉上了梁樅。
但是梁樅不敢動,因為他瞧見了阮紅。
阮紅今天姍姍來遲,穿一身紅色吊帶洋裙。她妝容精緻,春。風滿面,與當年相比,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梁樅就說:“我不去了,我在這兒等你。幫我向陶教授問個好。”
傅承林問:“為什麼不去?”
梁樅看向阮紅,又看向姜錦年:“我見不得女同學吵架。八年前阮紅和姜錦年的罵戰,我腦子裡還有印象。”
傅承林漫不經心道:“五分鐘前,我經過正門,姜錦年沒看我,也沒和我說話。”
他下了一級臺階,意在言外:“人不會一成不變。”
梁樅很關注:“你什麼意思,你跟姜錦年鬧彆扭了?”
傅承林似乎沒聽見這一句話,他已經抵達了一樓。
他站在姜錦年身邊,面朝陶教授與阮紅同學,大家夥兒聊起陳年舊事,紛紛笑了。
陶教授能認出阮紅和傅承林,但他不太記得姜錦年是哪個學生。他雙手撐在柺杖上,靜靜地思索了幾秒鐘,仍是沒有一絲印象,便感嘆自己不服老不行。
姜錦年立刻開口:“當年上課的時候,我經常坐第一排……”
她這麼一說,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