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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這樣充滿惡意的口吻中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疑惑地抬起頭,汗水模糊了他的視線,讓他只能勉強看清眼前人嘴角那抹嘲弄的冷笑。
“……”這人是,艾勒?他從未見過露出這種噁心表情的艾勒。
下一秒,應帙只感覺頭髮被一隻手粗暴地攥住,頭皮被暴力拉扯發出尖銳的疼痛,不等他反應過來,艾勒便惡狠狠地抓著應帙的頭髮直接被他的腦袋砸向了牆壁。
大腦在轟鳴,溫熱的鮮血摻雜著白灰和水泥,順著額頭淌下,應帙聞到了濃郁的鐵鏽味,艾勒沒有停手,一直攥著應帙的腦袋用力砸了三次牆,直到牆壁凹下去一個小坑,這才丟垃圾一樣把全身無力的應帙扔到地上。
“又頭疼了?怎麼沒疼死你呢,賤種?”艾勒譏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一股鮮血流過嘴角,應帙喉結微動,嚐到了乾澀的血腥味。
說實話,應帙現在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主要原因還是最開始的頭疼,若是嚮導被這麼拎著腦袋砸牆,不死也得殘,但是哨兵皮糙肉厚,也可能是s級哨兵的身體素質過硬,應帙感受到的肉體疼痛遠遠比不上精神域撕心裂肺的疼。
艾勒又衝著他小腹踹了一腳:“我警告過你——”
倏然,他的話語一頓,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警惕地回頭望。走廊間非常安靜,除了二人的呼吸聲之外,還出現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且聽起來直衝著他們所在的方位而來。
詭異的數秒沉默之後,應帙再一次聽到了艾勒的聲音。
溫柔、喜悅,是他最為熟悉的,充滿了善意和好感的聲音——
“應帙,你怎麼來了?”
應帙呼吸一滯,顧不上疼痛竭力睜開眼睛,努力看向腳步停在他身前的男人。
艾勒親暱地靠了過去,故意用後背擋住了他的視線:“這裡是哨兵宿舍,你怎麼進來的?……啊,你別看,他意外摔倒磕傷了額頭,血流了一臉挺嚇人的,我怕他傷到骨頭都不敢貿然扶他,你站遠一點,我叫醫務室的人來。”
從始至終,都是艾勒在說話,應帙一直沒有聽到“應帙”的聲音。
是誰?
現在待在他身體裡的人,是誰?
為什麼不說話?
他在遲疑什麼?
……是在考慮要不要就這麼順著艾勒的話應下,從此身份調轉,由卑劣的偏遠地域貧困生變成首都特種人公會主席獨子“應帙”嗎?
……
倏然,應帙看到被艾勒擋住的人影揚起了拳頭,他的眼睛捕捉運動物體的幀率很快,s級的視覺在此刻清楚地彰顯著存在感。
他可以清楚看到握緊的拳頭手背崩起的筋,長而筆直,一直連線到尺骨莖突附近,也看到了骨節分明的拳鋒是如何狠狠砸到艾勒的鼻樑,不遺餘力,骨骼錯位的響聲在耳邊炸開,艾勒整個人都被揍飛了出去。
“應帙”沒有再分出注意力給倒在地上鼻血直流的艾勒,他撲到應帙身邊,跪著攬住他的後背,眼底是濃烈的震驚和焦急,還有一絲不加掩飾的關切。
未經打理的銀色長髮如瀑布一般垂瀉肩頭,沾上了應帙身上的灰塵和汙血,“他”的手背因為剛揍了人拳鋒的位置膚色泛紅,沒有出聲,應帙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無言地對視。
視線交匯,槿紫撞上空青,皆是不解。
應帙聞到了一縷馥郁的香氣,準確來說並不是嗅覺捕捉到的,而是精神域感知,氣味的源頭就在面前這個人的身上,猶如凜冽的清風,短暫壓制住了他腦海中無盡的刺痛。
即便先前從未有過這種感受,應帙也在第一時間本能地意識到,這就是嚮導素。
原來他的嚮導素在哨兵的感知中,是這樣一種味道……
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