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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煜迎出去,昏沉的天光下,歐陽奕帶著一小隊人,推著幾車東西正朝營帳方向來。
“歐陽兄,這是?”
歐陽奕爽朗一笑,命士兵卸下車上的幾大桶酒罈並精緻糕點,道:“今日中秋,我命家中廚子預備了一些點心,並幾壇桂花釀,來給兄弟們助助興。”
凌煜看了一眼自歐陽奕身後搬下來的一眾酒罈,下意識一皺眉,“歐陽兄,西野國虎視眈眈,實在不宜……”
“將軍不必煩擾,這桂花釀乃軍中獨制,取新鮮桂花釀製而成,味香,卻不醉人,如今大敵當前,只能委屈各位弟兄過過乾癮,等西野國退兵,我請大夥兒喝安平最烈的酒!”
他最後一句是朝著聚攏過來計程車兵們喊的,霎時歡呼聲此起彼伏,凌煜笑著搖搖頭,有人取了那酒封,醉人清香四溢,他疑惑道:“這酒……真的不醉人?”
歐陽奕拍拍他的肩,“將軍安心,我鎮守安平多年,豈能為貪圖一朝之樂罔顧兄弟們的性命?來啊,把這些擺上桌,兄弟們自己過來倒!”
蕭諾目不斜視從他身前走過,歐陽奕頓了頓,面上似有一瞬的灰暗,只是月色迷濛,看不分明。他隨即轉過頭去和凌煜說話,中秋盛宴就此拉開了帷幕。
月亮慢慢爬了上來,如同黑色幕布上一塊發光的圓盤,映照著月下數不勝數的杯盤,偌大的軍營中一片喜慶祥和,不知是誰突然想起了遠方的親人,望著那一輪皎月沉默起來,這情緒仿似有毒,迅速在營地中四散開來。
“我娘本來還想著今年給我娶個媳婦兒,如今不知何時才能回去。”
“別提了,我新娶的媳婦兒,溫存日子沒過幾天,就只能讓她獨守空閨了。”
蘇淮年安靜地在一旁吃菜,今天的菜大多是上京的口味,清淡而偏甜,她小口小口咀嚼著,吃得心神愉悅,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滴溜溜地四面亂轉,正對上蕭諾直勾勾看著她的眼神。
她湊上前去,蕭諾喝了不少桂花釀,鼻息間都是濃烈的桂花清香。她白淨的臉上有一小團紅,略顯凌厲的一雙眼柔和下來,溫柔而纏綿地看著蘇淮年。
蘇淮年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奇怪,不是說這酒不醉人嗎?”她五指張開在蕭諾眼前晃了晃,輕聲道:“阿諾,你怎麼了?”
蕭諾一把抓住她的手,指腹緩緩摩挲著她掌心厚實的老繭,低頭沉默許久,忽而抬眼笑起來,“阿年。”
蘇淮年誒了一聲,只覺手上被握住的力道越來越大,她有些害怕,蕭諾此刻臉上的神色是她全然陌生的,微微上挑的眼尾帶了些無望的哀慟,眼波一轉,又變作凌厲,帶了些狠絕的意味,手上不知輕重般不斷收緊,終於逼得蘇淮年痛呼了一聲。
蕭諾驟然回神,鬆開手去看,蘇淮年手上幾道紅印,是她抓出來的形狀。她一時懊惱,蘇淮年卻關切地看著她,“阿諾,你是不是心裡不爽快?”她將手縮回去,猶豫了一會,眼裡神采一閃,“我去拿月餅給你吃!”
她如同貓兒一樣迅速跑開去,經過凌小紀身旁,拉著他一同去了伙房。
對月傷心人,歐陽奕唇角始終上揚,與凌煜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大抵是鎮守安平這些年的經歷,和平年代西野與大鄢通商,如同其他所有的邊境城鎮,安平並不限制西野國的商人來城裡做生意,每日出入城門的人絡繹不絕……
他說話不十分有條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凌煜也只靜靜地聽。
歐陽奕喝慣了烈酒,這桂花釀香氣雖濃,與他卻如同白水般寡淡。他目光時不時飄向蕭諾那裡,她只一個人坐著,單腿舒展,一腿彎曲,一手隨意搭在膝上,另一手執著酒杯,一口一口將那酒往口中送。她只是那樣隨意地坐著,他不知怎的竟覺出了一股落魄貴族的錯覺,她眼皮微微耷拉下來,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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