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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追一邊罵:“災雞!災雞!今天要剁你的腦殼!”
?這時,水秀看見村長老爹慌慌張張的樣子,從門縫裡探出頭來問:“八公,你慌什麼,出了什麼事麼?”
?“快莫講起!”村長老爹使勁用手朝女孩子搖幾搖,貓腰進了另一個村巷,往自家屋裡跑去。進了屋,**未定,他隨手放下水桶,拖了張長條凳,灰也不怕,一屁股就坐下去,上氣不接下氣。
“建明!建明!”他喊。
喊了幾句無人應承,他才猛省當村長的兒子不在家。
很快,村長老爹家裡便聚集了一堆人。
大家聽完他一番述說,一個個都很驚異。
雞公寨這井裡會沒水?除非日頭打西邊出來!可是看村長老爹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像是發神經,就覺出這事恐怕有點蹊蹺,於是有人就提議看看去。
這一看不打緊,頓時就有幾位上了年紀的婦女,兩眼骨碌碌轉著轉著就不轉了,先前是一動也不動,後來就像丟了魂,將身子搓揉到地面上,癱軟成一攤爛泥。
又過了好久好久,她們像約好了似的,忽然發出一陣陣的嚎哭:“城隍土地啊,過往神靈啊,你們行行好啊,雞公寨人不能活了啊……”哭聲一陣高一陣低,哀怨悽切。
雞公寨是個腹地一個小村子,四周全是綿延起伏的石山,看上去疙裡疙瘩,似乎沒有一塊肥土。
村子雖小,卻挨挨擠擠住著幾十戶人家,他們就像雞崽一樣靠在石縫裡刨點吃食。
不過那口井卻是雞公寨人唯一的驕傲,別處的井雖好,可遇到乾旱,總有乾涸的時候,而雞公寨這口井,由你天干地漏,春夏秋冬,那股水就如綠緞子似的,在那青石板砌成的井口下飄呀飄。
但是那水的來源,人們考究來考究去,總覺得奇怪,它不像其他的井那樣,水從地底滲出,而是從石罅間洶湧而出。
所以嚴格意義上說,它其實不是一口井,而是一股不知從哪處地下潛流裡流瀉而來的地下泉水。
這股泉水氣勢不小,不僅供雞公寨人日常飲用,連門前那些個零零碎碎的田峒,也全靠它來滋潤。
這井水味兒好,冬暖夏涼,從不壞肚子。
用來釀酒呢,酒是格外地香醇;用來洗衣呢,衣是格外地潔淨。雞公寨的妹子水色好,有人就說全是喝了這井水的緣故。
難怪外鄉人打這裡路過,不管口不口渴,總要立住了腳,一定要喝幾簞雞公寨的井水才解乏。
喝過之後,大巴掌把嘴一抹,嘖嘖稱讚說:“你們雞公寨,真是龍脈所在地,將來怕是要發跡呢!”說得雞公寨人滿心歡喜。
你看看,就是這麼一口井,說乾涸就乾涸了,一點兒徵兆也沒有。
這如何叫雞公寨人想得開?
如今可是年關,家家要磨豆腐、蒸酒、殺雞宰羊……
哪一樣能離得了水?
婦女們的哭聲,驚動了村裡的男女老少,他們一窩蜂擁到井邊去,卻一個個六神無主,哭的哭鬧的鬧,弄得人心惶惶,亂成了一鍋粥。
幾個後生稍有理智,將身子下到井裡去,用手去探那噴水的洞口,去搖那些石頭片。
可那些石頭片就像是生了根,任你怎麼搖它,就是巋然不動。這時候村長老爹來了,他一隻手裡拎著一隻大紅公雞,一隻手裡拎著一隻竹籃,竹籃裡裝了一些香燭紙錢。
他一過來,立刻分開眾人,匆忙而又神秘地宰了那隻雞,然後化上一些紙錢,點上香燭,嘴裡咕咕噥噥,不知唸叨些什麼,接著跪下,拜天拜地,拜得一身全是灰塵。
眾人見了,心裡似有些明白,就也學他的樣,無論男女,也一個個跪倒下去,哭拜起來,祈求過往神靈保佑。
頓時,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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