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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洗衣的錢退了回來。”
“下次一併給她吧,又不是什麼大事。”他將衣衫擱在腿上,輕輕按揉著痠痛的膝蓋。僕人應諾而退,過了些時日,果然將錢退了回去。可等到下一次取回漿洗的衣服時,僕人手中卻拎著一個罐子,說是上次說起主人因天寒而腿疼,洗衣的娘子這次便帶來藥酒,要他轉交給主人。
“非親非故的,怎麼還拿了人家東西?”九郎不悅道。
“她硬是要我拿回來,說這是她老家那邊的配方,對骨骼傷痛很有用。”僕人說罷開啟蓋子,裡面頓時彌散出濃郁的藥香味道。
九郎接過藥酒,問道:“你可知這個人是從哪裡來的?”
僕人撓撓頭,道:“聽說是前幾年從前方打仗的村子逃難過來的,還年輕,可與丈夫離散了,就自己在這過活。”
他略微怔了怔,沒再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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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間的雪綿綿不絕,落了一陣又一陣。
雖然用藥酒之後減輕了疼痛,可因為天氣太過寒冷,九郎的右腿還是瑟縮地痛。難得天色放晴,他實在沒法再熬下去,便去了醫館。
馬車在街市緩緩行進,他閉上眼睛倚著車壁,卻聽僕人在窗外喊了一聲:“薛家娘子!”
他輕開了一絲車窗,僕人納悶地張望著後方,嘀咕道:“看著像極了那個洗衣娘子,可她怎麼只管往前走?”
馬車還在慢慢前行,街上行人絡繹往來,有個身穿青布長裙的女子正頭也不回地朝著一條小巷走去。
九郎在車上望著那個遠去的背影,忽敲著窗欞,對僕人急促道:“停車,掉頭過去。”
僕人一時沒明白意思,此時街角處爆竹喧天,一家酒樓新近開張,四周行人被那熱鬧吸引,紛紛圍攏過去。道路本就狹窄,馬車在人群艱難地掉轉方向,朝著那條小巷追趕了過去。
然而等他們趕到之時,小巷幽深,已經沒有那個女子的身影。
不遠處的爆竹又竄上了天,隆隆炸響,擾得人心頭髮震。
“她住在哪裡?”九郎側過臉,問那個僕役。
僕人愣了愣,道:“平日只在河邊見她,卻不知道她究竟住在哪裡……不過每次都看她來去匆忙,應該是住在很遠的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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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打聽這個薛家娘子的真正住處。
她雖然做事勤快,但很少與人交談,也從未告知別人自己的住處。他一個年輕男子要僕人去打探陌生女子的下落,自然更是難上加難。好不容易才從另一僱主那兒探得了模糊訊息,據說她大約是住在城西白沙莊一帶。
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天色已晚,寒意亦層層加深。
僕人勸他明日再做打算,可是九郎卻執意上了馬車。
車輪碾過滿是積雪的磚石路,趕到日落之前出了城門。城外的道路越加難行,未化的積雪結成了冰,馬車行進困難,加之他們對地形不熟,等找到白沙莊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可是村莊裡並沒有這個人。
問了一圈,才知莊後有條小河,河邊有間小屋,裡面是住著一名逃難至此的女子。
“她到這裡多久了?”他問道。
村民想了一會兒道:“大概快兩年了吧。”
九郎的心間沉墜得難受,低聲又問:“一直是她自己獨自生活嗎?”
“是啊,後來不知從哪兒弄來只小貓,我常看到她帶著那貓兒去河邊洗衣服呢。”
……
九郎將僕役留在了村子裡,自己去了通向河邊的小路。
新月冷冷升起,照著枯草間的皚皚積雪。蜿蜒的河上還覆著薄薄的冰,唯有底下流水緩緩,在寂靜中發出些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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