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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丈夫啊,好嫂子!&rdo;她立正著,嚴肅地說,&ldo;我老是疑心你的頭髮是用顏色染過的,你為什麼要染它呢?他這兩天在我身上驢著,嘴裡卻亂嚷你的名字,&rdo;她陰險地看著你的眼睛,&ldo;你要是願意。我就把他讓給你!我聽說你這種女人……沒有了男人熬不住,火燒火燎,像貓兒抓著一樣,是嗎?
屠小英的臉皮由白轉紅、由紅變紫、由紫換青,青裡泛出白。你想哭想笑想罵想叫想打想鬧想蹦想跳想撞牆想上吊。她用一隻手緊緊地抓著胸前的衣服和皮肉,眼睛直直地,嘴裡發出跟男人在一起時才能發出的呻吟。你的另一隻手兇狠地往整容師的臉上抓去,但那兇狠
未及一秒鐘就變成了溫柔‐你的手軟弱無力地從整容師的臉上滑下,落在她的辱房上時稍稍滯留一下,然後一滑到底。在整容師的嬉笑聲中,你的身體傾斜著往前方撲去,整容師伸手扶住了你,你閉著眼聽到她說:
&ldo;方家嫂子。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呀!&rdo;
你的頭旋轉著。你厭惡(?)那支撐著你的胳膊但又離不開那隻胳膊。等你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的手緊緊抓住一裸靠著牆生長的小槐樹的樹幹。整容師像夢一樣出現又像夢一樣消逝,你懷疑自己的所有器官。
我們懷疑這是敘述者玩弄的圈套。一個吃粉筆的人還值得信任嗎?他說:我對你們說:這一切即便不是確實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也是完全可能發生、必定要發生的事情。它可能並不一定發生在方富貴去世後半個月的清晨,可能在別的日月裡。我對你們說屠小英放開小槐樹貼著牆邊回了家,撲在床上,百感交集的感情變成了熱辣辣的淚水落在枕頭上,枕頭上還殘留著物理教師倒黴的腦袋的氣味。你們已聽我說過各種各樣的氣味。它們以各自不同的物理和化學結構對不同的活人發揮作用,並產生截然不同的反應。這些反應也在隨著每一個活人的心情變化而變化。
我假設屠小英在受到整容師欺負後趴在枕頭上聞到方富貴倒黴的氣味時,勾引了她對亡夫的綿綿不盡的回憶。她的心情是委屈的,需要傾訴,但活人不可能對活人傾訴,活人只能對死人傾訴。就如電影卜的情形一樣:一位美麗多情的寡婦,從牆上摘下結婚照片,用手掌精心地擦拭去蒙在玻璃上的灰塵,然後,把臉貼在玻璃上。她跪在床上,讓冰涼的玻璃貼著自己滾貪的臉,耳邊響著他的竊竊私語和調皮的笑聲:大奶牛……俄羅斯大奶牛……想我了嗎?
&ldo;啊……啊……&rdo;你維妙維肖地讓我們聽到了她被亡夫隱語撩撥出來恨與愛交織在一起的哭聲,你說她嘟嘟峨峨地像個神經病患者一樣說:&ldo;你這個死鬼!你為什麼要死啊……啊……你好狠心撤下俺孤兒寡婦進了那&l;美麗世界&r;獨自逍遙啊……啊……你讓那黃毛女妖精對我冷嘲熱諷嚼舌頭根子啊……啊……你活著時並不感到你的重要啊!啊一你死去才感到你的重要性啊&iddot;&iddot;二啊&iddot;二正像那柴米油鹽醬,須臾不可離開啊……啊&iddot;&l;&iddot;二你啊……啊……他每天都無理來糾纏他v充你的聲音放出你的氣味&iddot;&iddot;二啊……啊…&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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