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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心你有,朗月一輪,我也有。
……
“過來!投一個結束!”何知渺揚聲。
陳若愚回神,一拍後腦勺,“來嘞!”
。
打完球陳若愚硬拖何知渺去了校醫務室,其實是手臂上的小傷口,但流了不少血,陳若愚說看著就疼。抱怨得像是他打球從未受過傷似的。
醫生不在,陳若愚輕車熟路地開啟藥箱,拿出碘酒、棉籤和紅藥水,他嘶了兩聲,咧著嘴替何知渺上藥。
“誒,哥!我手重不?”
何知渺一腳踢到他小腿上,“我又不是娘兒們。”
“哦,你這句真大男子主義。”
“因為有不省心的老婆要管。”
陳若愚:“……滾你!”
塗著涼颼颼的紅藥水,空氣突然凝成了一股子藥味,暈開拎著心,何知渺先開口:“差不多得了,你去倒杯水,我們倆聊聊。”
“在這兒?”
何知渺輕笑,指了指牆上的國旗:“對著國旗說真話。”
陳若愚:“好,不然報警。”
水是剛燒開的,滾燙在玻璃杯裡。
陳若愚說:“別瞞我了哥,日記本我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沒瞞你,當天發生的事情我都跟警察交代過了。我在家裡玩你媽的電腦,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到的郵件,我年少氣盛跟你媽爭論了幾句,然後憋著口悶氣跑去了遊戲機室。我到家的時候……你媽已經奄奄一息了。”
“那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何知渺垂著眼,低聲問:“真的一定要知道嗎?”
陳若愚搖頭,卻吐出一句:“是。”
何知渺沒能組織好語言,述說了一遍——
陳若愚媽媽的電子郵件有很多,看得出來,吳然是個腦子很清楚的人。她的郵件分類非常清晰,除去作業傳送,就是一個名為“催眠”的收件夾。
王菲的無畏,林夕的情懷。
吳然那段要死不活的愛情。
何知渺說得簡單,基本只能叫提煉出了他最初的猜測,爭吵前自己臆想的一整個崩塌的世界。
尤其是以支離破碎的片段為支撐。
吳然那年十九歲,學油畫學得走火入魔,看了些《懺悔錄》、《大仲馬》之類的書,便覺得天是黑的,人是灰的,青天碧水都該是她筆下的烈焰紅唇。
她家境一般,這從陳若愚從小到大從舅舅那邊收到的紅包數額就能看得出來,何知渺近乎不必推測。那個男人的身份,也更不必猜測。
概括成有錢人正正好。
至今何知渺也記得清清楚楚,但他沒說。
“我還想跟你再去一次巴黎,在香榭麗舍接吻,沒完沒了地接吻,在紅燈亮起時,我松下吊帶,問你能不能看見我胸口的顏料,是硃砂痣。我自己點上的,現在沒了,我先生不喜歡,他不像你那麼貪心。你有了我乳上的紅豆,卻還用手指捻著那顆點上的紅心,我很癢。”
“我先生對我很好,你真的一點都不關心我嗎?我不信,但你一貫能騙過我,大概是你餵我吃的第一口蛋糕,有毒,你送我的第一件玩具,也從來不是免費。就像我以為我是你飄飄蕩蕩裡的執念,結果卻成了破壞別人家庭的賤。人,徹徹底底的低賤。”
“振,我今天又想起你了,因為南枝下雪了。我不知道瑞士怎麼樣,是不是白雪皚皚,是不是能在葡萄園裡看見金色長髮的少女,是不是隨處落腳,即興作畫……這幾年我想了很多,像要想到下輩子一樣。”
“我們相識於畫室,我是小煥的繪畫班老師,他那時候比我小不了幾歲,所以你太太從不讓我跟他獨處,我們總是在你家的客廳裡畫畫。顏料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