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4/5 頁)
雨送了性命——
到底是誰,這樣無情地奪走了一個原本可以與她攜手終生的人?
如果說側君之位是她唯一能給的安慰,那麼,她是甘願的。含雨,其實她真的沒有怪過他……
“那些,是陪葬的人嗎?”沈玠淡如流水的聲音緩緩響起,冷靜得像是冬日湖底的沉石。他的神情沉靜得如同一潭秋水,無悲無喜,淡定從容。
邵家家主順著他的眼光,對著中間棺槨後十幾個形狀略小的棺木點了點頭,“是,雨兒在地下必然寂寞,我將他生前喜歡的人都送去陪他。”
像是在說著一件極為應該的事情,沒有半點血腥和殘忍,周遭卻莫名吹起了一陣不散的陰風——
舒妙煙眉頭略動,壓下心底的怒意。生前將兒子推到生死險地,如今毫不留情地埋葬那些無辜性命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有這樣的母親,不知是邵含雨的幸,還是不幸?
沈玠微冷的眸光在邵家眾人悲切的神情上漫然掃過,忽而,他慢慢自懷裡摸出一根細長的紅綢,絕豔的喜紅在細雨中迎風而舞,他的聲音也帶著幾分飄渺,
“家主,請開棺,我來為他掛綢。”
舒妙煙心頭一跳,腳步頓了一下,他該不會真打算開棺為邵含雨掛綢罷?人已死,哪有再開棺的道理?原本她以為他不過是意思一下,將紅綢掛在棺木上而已,卻沒料到——
“這……”邵家家主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很是難看。
“家主?”沈玠卻似乎並未覺得不妥,良善溫文的聲音帶著些不解,“怎麼,可是有難處?”
人群裡,不知道哪裡突然衝出來一個高壯兇猛的女子,義憤填膺地指著沈玠破口大罵,“你這個心腸歹毒的男人,少主都已經死了,你還要讓他死不安生嗎?藉著為他掛喜的名目,實則巴不得對著他的遺體詛咒發願,你這個不安好心的人,你滾,你滾!”
“就是,人死了怎麼能再開棺,苦命的少主……”此起彼伏的附和聲隨之響起,邵家家主身後兩名侍衛模樣的女人已經握住了手裡的長劍,只恨不能立時衝過來在沈玠的身上劃上幾刀。
舒妙煙微微眯起了眼,大步走到沈玠面前,將他護在身後,低聲道,“死者最大,別和她們計較。”
沈玠冷嗤一聲,不為所動地斂起眉頭,這些人如此明目張膽的囂張態度,不過就是仗著這個女人對邵含雨的寵愛罷了,她這般忍氣吞聲又低聲下氣地勸他,也不過是想息事寧人。如果他順勢而為,就這樣給了邵含雨的名份,那豈不是正好遂了邵家人的意?那他特地跑這一趟又有什麼意義?
他來的目的,可不是如此簡單,這個女人顧忌著邵含雨,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縱邵家,他卻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一個死了都想作怪的人,——
就在舒妙煙打算開口時,沈玠卻突然側身挽住了她的胳臂——有一絲淡如雲藹的笑意自他眼底緩緩淌過,他唇角卻彎起了一抹冷誚的弧度,“家主可真是治家有方,手下的人——都這麼護主心切。”
“我本是一片好意,如此重要的側君之儀,邵公子必定想親身感覺才是,這樣掛在棺木上,他必定是不喜的,既如此——”
他淡淡揚起手,掌中的紅綢眼見就要收回懷裡,邵家家主卻突然抬起了手,陰戾的臉上閃過一絲狠絕,“開棺!”威沉嚴厲的聲音沉沉迴響,人群中噪亂聲漸漸安靜了下來,有低低的飲泣聲響起,幾個粗壯的女人狠狠瞪了一眼沈玠後大步邁向正中的棺槨。
四周寂寂無聲,唯有零亂的腳步聲一點點靠近,舒妙煙摸了摸腰際的劍柄,轉手牽起沈玠走了過去——
她的手心裡冰涼一片,沒有半點暖意,沈玠氣息一頓,回手握緊了她。
沉重的棺木啟動聲,像是含著肅殺的鼓點,沉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