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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隻手還在羿攸芒的手裡,被握得很緊,可她快要感覺不到那種溫暖了。
就在她萬分羞慚憤怒、老爹氣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的時候,忽然傳來一個悠揚蒼遠的聲音:“婚姻一事,乃是你情我願,怎可強人所難?小衣既要反悔,閣下何必強求?”
“你說的不錯,此乃終身之事,怎可兒戲?但既為信物,原是怕反悔而定,豈有背信之理?”瞑夜毫不相讓。
君無念一臉平靜:“你我如此爭論也無結果。既如此,剛才輸贏立賭之事,可還算數?”
瞑夜微笑:“當然。”
君無念轉頭對路無風道:“師叔還是下去歇一會兒,這事交給無念吧。”
“不用了!”妙衣清脆的聲音從臺下傳來,如雲雀一般貫穿天空。
此時的她已經恢復了鎮靜,君無念剛才堅定的態度像一陣微風奇異地撫平了她凌亂紛雜的心緒。她原本就想等練好了武功去尋瞑夜復仇,既然他現在自己找上門來,她若拒絕豈不是失去一個絕好的機會?
她的名聲和清譽算什麼?那些都不過是身外之物。她唯一不想看到的,是爹爹和師兄他們為了她冒險。
在羿攸芒驚詫的目光下輕輕抽出手,她走上前去,面對路無風跪下,恭恭敬敬磕了頭,挺直脊背看著他道:“爹,女兒不孝,未有經你允許同別人私定終身。可是女兒認為,這既然關係到女兒的終身幸福,女兒自己也應該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女兒願意嫁給這個人。”
此言一出,臺下一片譁然。
旁邊的君無念煞白了臉,怔怔地看著她。白衣翻飛,青絲飄揚,卻為身姿傲然的形象平添了幾分蕭索。
老爹望著她說不出話來,眸光越發的沉了。
她又磕頭,不敢再看,起身向思梵走去。到了他的近前,蹲下將他緊緊摟進懷裡,許久,在他耳邊低聲道,“思梵會等媽媽回來嗎?”
“媽媽去哪兒,思梵就去哪兒。媽媽,思梵等你。你一定要回來。”思梵稚嫩的聲音響在耳畔,令她瞬間模糊了雙眼。
她努力笑著,低聲道:“好孩子,媽媽不在的時候,一定要聽外公和師叔們的話,記住了嗎?”
思梵摟著她的脖子道:“思梵記住了。”
老爹忽然開口:“小衣,你過來。”妙衣依言來到他面前,老爹凝視她半晌,沉聲道:“爹知道你素來固執,可是這件事,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妙衣望著老爹,看著他斑白的兩鬢以及額頭深刻的皺紋,努力按下心頭翻湧的情緒,微微一笑:“爹,女兒不會後悔。”她握住老爹的手,聲音堅定,“女兒會過得很好,也會保護自己。爹,你不用為女兒擔心。”
她忽然跪下,對著臺下的眾人道:“今天,由在坐的諸位做個見證,我路小衣在此請願,從今日起自願被逐出幽冥宮,也自願嫁入魔教;從今往後,魔教所有事與幽冥宮無半點干係。聲望所毀者,只我一人;被中原武林所不齒者,也只我一人,與幽冥宮所有人無半點干係!”
下面的眾人原本瞧著這場面是無法收拾了,其中一些與幽冥宮素來不和的正好想利用此事大肆詆譭,然而妙衣竟朗聲說出此言,自願斷絕與幽冥宮的關係,還要讓眾人作為見證,就等於是堵了某些人之口。
妙衣默默站起來,努力忽視攸芒他們蒼白的面孔,也不敢看一旁的老爹和君師兄的表情。
“孩子,你這是在扇你爹的耳光嗎?”路無風微顯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
妙衣紅著眼圈轉過頭,卻見老爹正靜靜地看著自己,遂然的眼中是溫柔的光芒。
路無風微微苦笑:“你都不會後悔的事,爹爹怎會後悔?你無論走到哪裡,都是我路無風的女兒。我幽冥宮在江湖上本就有亦正亦邪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