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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飛聲李相夷出道之時,此魔早已隱退,不知所蹤。此時眼前“妄求堂”通體濃黑,若其中住的當真是雪公公,角麗譙也堪稱能耐通天了。然而那大門“咯咯”不停,其中便是無人出來。李蓮破圖息靜聽,聽了一陣之後,他突地從笛飛聲身後閃了出來,出手便去推“妄求堂”的大門。
笛飛聲目中光彩大盛,往前一步,但見李蓮花推了一下未開,居然握手為拳,一聲叱吒,一拳正中木門,“咯啦”碎裂之聲爆響,大門如蛛網般碎裂,煙塵過後,露出漆黑一片的內裡。
開山碎玉的一拳,笛飛聲略為揚眉,他與李相夷為敵十四年,竟從不知他能使出如此剛烈的一拳!一瞬之間,他眼中熾熱的烈焰再度轉劇,一雙眼睛狂豔得直欲燒了起來。“妄求堂”大門碎裂,內裡一片漆黑,卻有一陣惡臭撲面而來。
李蓮花從懷裡摸出火摺子,晃亮以後擲了進去。門內一切漸漸亮起,門外眾人一起看見,“妄求堂”裡沒有人——只有一具屍首,一具滿頭白髮,肌膚慘白的老人屍首。
這人死去已有數日,一柄匕首自背後沒入,猶自精光閃耀,顯然殺人之人並未與雪公公正面為敵,而是偷襲得手。
但究竟是誰能進得“妄求堂”的大門,能與雪公公秉燭而談,能近這魔頭三步之內?
李蓮花的臉已變了顏色。那柄匕首粉色晶瑩,在肖紫衿大婚的那天角麗譙拿它刺傷蘇小慵,而後康惠荷又拿它殺了蘇小慵,最後作為兇器被百川院帶走。
這是小桃紅!殺人者誰,已是昭然若揭!笛飛聲目見屍首,目中微微一跳。李蓮花垂手自那屍身上拔起小桃紅,大袖飄拂,自笛飛聲面前走過,他未向笛飛聲看上一眼、也未向身周任何一人看上一眼,衣袖霍然負後,筆直向外走去。
門外烈焰沖天,刀劍兵戈猶在,那翻滾的硝煙如龍盤旋,天相猙獰,星月黯淡。他一眼也未看,就向著東南的方向筆直地走了出去。一條婀娜的紅影向他掠來,“嘯”的一聲,刀光如奔雷裂雪,轉瞬即至。
他聽而不聞。“當”的一聲驚天鳴響,那吻頸而來的一刀被一物架住。紅衣人的面紗在風中獵獵而飛,李蓮花從她身邊走過,衣袂相交,卻視若不見。架住她那一刀的人渾身黑血,一身衣裳汙穢不堪,滿頭亂髮,面目難辨。但他站在那裡,四周便自然而然地退出一個圈子。
在他身週五步之內,山巒如傾。架住她寶刀的東西,是半截鎖鏈,是從他琵琶骨中抽出的血鏈。紅衣人緩緩轉過身來,她尚未全轉過身來,笛飛聲身影如電,已一把扣住了她咽喉,隨即提起向外摔落。他這一提一摔與方才殺人之時一模一樣,甚至連面上的神色都毫無不同。
“啪”的一聲,紅衣人身軀著地,鮮血拋灑飛濺,與方才那些著地的軀體並未有什麼不同。四周眾人看著,一切是如此平凡簡單,甚至讓人來不及屏息或錯愕。笛飛聲將人摔出,連一眼也未多瞧,抬頭望了望月色,轉身離去。夜風吹過鮮紅的面紗,翻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四周開始有人驚呼慘叫,長聲悲號,但這人間的一切再與她無關。
她來不及說出一句話,或者她也並不想說話。她沒有絲毫抵抗,或者她是來不及做絲毫抵抗,她也許很傷心,或者她根本來不及傷心。
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容,絕世無雙的風流,此時在地上,不過一灘血肉。或許連她自己也從未想過,角麗譙的死,竟是如此簡單。
四 信友如諾
一夜之間,角麗譙死、魚龍牛馬幫全軍覆沒,燒成一片焦土。江湖為之大譁,四顧門聲望急漲,比之當年猶有過之,各大門派紛紛來訪,人人驚詫無比,角麗譙方才佔著上風,怎會一夜之間便輸得一敗塗地?
四顧門傅軍師究竟使用了何等神通,竟讓角麗譙敗得如此徹底?究竟是如何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