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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楊秋嶽和張慶虎的臉色都有些青白,昨夜在小樹林裡的人不過八人:張慶虎兄弟、楊秋嶽、古風辛和張青茅,以及李蓮花、方多病、葛潘。剩下的七人有一個是兇手,那究竟是誰?又為什麼要割去張慶獅的頭顱?
一切的謎團,都必須進入熙陵地宮才能有頭緒,這沉寂了數百年的皇家陵寢,究竟隱藏著什麼隱秘,能令兩位絕代高手在墳中餓死,又使一位守陵兵在深夜裡失去了大好頭顱?
張青茅當即招集了昨夜在樹林中守屍體的幾人,跟隨李蓮花三人往陵恩門月臺走去。
跨過幾道氣勢恢弘的石柱和石門,熙陵的陵恩門裡供著兩個雕刻精美祥雲繚繞的石刻圖,為九龍盤雲和一條坐龍,都是守靈之物。七人開始著手尋找地宮的入口,對前朝皇帝並沒有什麼敬意的眾人手持刀劍,在各處浮雕之上敲敲打打,叮咚之聲不絕於耳。
“蓮花。”方多病把李蓮花扯到一邊,悄悄的道,“告訴我誰比較可疑,我就牢牢的盯著他。”李蓮花微笑道,“啊……我也不知道……”一句話還沒說完,方多病斜眼看他,“你那隻鸚鵡好像還在我家?”李蓮花滯了一下,皺起眉頭,“難道你突然喜歡吃鸚鵡肉?”方多病獰笑,“如果你不知道的話,說不定我就會突然很喜歡。”李蓮花嘆了口氣,“堂堂方大公子,居然綁票小小一隻鸚鵡,實在是丟臉得很……”他壓低了聲音,唇邊泛起一絲笑意,“你有沒有發現,張慶獅的房間裡,除了他身上,其他地方都沒有血?”方多病想了想,“嗯,那又怎麼樣?難道你要說他不是在那裡死的?”李蓮花道,“你注意到他身上的血跡麼?那是一層層浸透下來的,並不是噴湧出來的,牆上乾乾淨淨,沒有半點痕跡。”方多病皺眉,“你想說什麼?”李蓮花道,“我想說他是先死了,才被人砍了頭,不是因為砍頭死的。”方多病一怔,“殺人滅口只要人死了就要,何必殺了人又砍頭?”李蓮花微微一笑,“殺人可以說是為了滅口,但砍頭不是……總之,反正如果他是活著被人砍的頭,他坐在床上,床後的白牆不可能沒有絲毫痕跡。你我都很清楚,刀劍砍了人,傷口如果立刻出血,血液多少會附在兵器上,當用力斬落的時候使出的力氣越大、速度越快,血沿著施力的方向濺出去就越清晰。他房裡沒有半點痕跡,只能說砍他頭的人是在他血液快要凝固的時候才砍的頭,所以刀劍分開皮肉的時候傷口並不立刻流血。”方多病奇道:“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是在房裡被砍?說不定他是在外面被砍的頭。”李蓮花嘆了口氣,“他如果是在外面被砍了頭,身上的血跡就不是這樣的,這些血是他的頭被砍了以後不久才慢慢冒出來的,他被砍頭以後一直沒有被人動過,所以才會一層一層浸透衣服,卻不是很快流成一道一道,也沒有濺得到處都是。”方多病仍在反駁,“他仍然可能在外面死……”李蓮花又嘆了口氣,好像有些無奈,“我只說他是先死了,才被人在房裡砍了頭……我幾時說他一定是死在房裡?你不要胡攪蠻纏……”方多病哼了一聲,“就算他是先死了才給人砍的頭,那又如何?”
“那就說明,張慶獅被人殺了兩次,要麼兇手是同一個人,殺人的目的就是為了砍頭;要麼就是除了死人和兇手,其中還有一個砍頭的人。”李蓮花慢慢的說,“有趣的事不是殺人,而是砍頭。”方多病一怔,“砍頭?”李蓮花微笑,“頭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會洩露很多秘密,不管是活的時候還是死的時候都一樣。”方多病無比詫異,“啊?什麼意思?”李蓮花在他耳邊悄悄道,“砍頭——比如說——砍了頭你就不知死的究竟是誰。”方多病被他突如其來的這聲低語嚇了一跳,“哇——”一抬頭猛地撞上李蓮花的頭。尋覓入口的人們猛然回頭,李蓮花滿臉歉意,方多病很用力的揍了他一拳,“路在那邊,不要撞我。”李蓮花唯唯諾諾,滿臉無辜。
葛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