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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四秒鐘的延遲,董事長苦笑著:“這個不安分的老傢伙!他到月球幹什麼?”
“據他說,他想來實現太空葬。”
董事長緩緩搖頭。“不,這肯定不是他的真正目的。”
“當然不是。我想——他恐怕是來製造麻煩的。”
“是的,他肯定是來製造麻煩的。當然我們不怕他,昊月公司在法律上無懈可擊。不過,”他沉吟著,“也許這個不安分的老傢伙會鋌而走險,使用法律之外的手段?對,一定會的。廣寒子,你儘量穩住他,我即刻派應急小組去處理,至多四天後到。”
廣寒子搖搖頭:“完全不必。你未免低估了我的智力,還有我閉關修煉53年的道行。何況我和老武康曾經共事三年,完全瞭解他的脾性,知道該如何對付他。這事儘管交給我好了。”
董事長略作思考,果斷地說:“好的,我信得過你,你全權處理吧。要儘量避免他與小武康單獨接觸。必要的話,可以把小武康的銷燬提前進行。至於老武康想太空葬,你可以成全他。”稍頓他又提醒,“但務必謹慎!老武康是自然人,受法律保護。你只能就他的意願順勢而為,不要引發什麼法律上的麻煩。”
“請放心,不會出紕漏的。”
“好的,董事會完全信任你。祝你成功,再見。”
武康沒有輕忽他對偷渡客的許諾,第二天,他要去露天基地對採掘機進行最後一次例檢,走前邀老人同去:
“挑選墓地是人生大事,你最好親自去一趟,挑一處如意的。身體怎麼樣,歇過來了嗎?”
老武康沒有立即回答,用目光徵求廣寒子的意見——他知道後者才是基地的真正主人。廣寒子笑道:
“哪裡用得著挑選,月球上這麼多隕石坑都是最好的天然墳塋。從機率上說,隕石一般不會重複擊中同一塊地方,所以埋在隕石坑最安全,不會有天外來客打擾靈魂的清淨。”
但說笑歸說笑,它並沒有阻止。老武康暗暗鬆一口氣,趕緊穿上輕便太空衣,隨武康上車。時間緊迫啊,距武康的死亡時間滿打滿算只剩12天了,他急切盼著同武康單獨相處的機會。
在微弱的金色陽光和藍色地光中,八個輪子的月球車緩緩開走,消失在灰暗的背景裡,在月球塵上留下兩道清晰的車轍。廣寒子把監視螢幕切換到月球車內,繼續監視著車上的談話。一路上武康談興很濃,畢竟這是他三年來(其實是他一生中)遇上的第一個人類夥伴。他笑嘻嘻地說:
“老人家,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81歲啦,竟然還敢冒死偷渡!”
老人笑著:“我可是O型血,衝動型性格。再說,到我這把年紀,連死亡都不再可怕,還有什麼可怕的?”
“你是不是有過太空經歷?我看你很快適應了低重力下的行走。”
老人含糊應道:“是嗎?我倒不覺得。”
駕駛位上的武康側過臉,仔細觀察老人的面容:“嗨,我剛剛有一個發現:如果去掉你的鬍鬚和皺紋,其實咱倆長得蠻像的。”他開玩笑,“我是不是有個失散多年的叔祖?”
老人下意識地向攝像頭掃了一眼,沒有回答,顯然他不願(當著廣寒子的面)談論這樣的敏感話題。然後監視器突然被關閉了,螢幕上沒了影象也沒了聲音。這自然是那位老武康乾的,他想躲開電腦的監視,同小武康來一番深入的秘密談話。廣寒子其實可以預先採取一些補救措施,比如安裝一個無線竊聽器等,但它沒有費這個事。那位老武康會說什麼臺詞,以及小武康會有什麼反應,都完全在廣寒子的掌握之中,監聽不監聽都沒得關係。
它索性關了監視器,心平氣和地等著兩人回來。
兩個小時後,月球車緩緩返回車庫。兩人回到屋裡,老武康亢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