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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平無奈地收回思緒,狼吞虎嚥地吃著飯,心不在焉地誇了伊尹的手藝。飯畢,伊尹又端來一杯熱騰騰的綠茶。等伊尹在廚房忙完,宇文平難為情地說:“尹尹,我想……”
伊尹真急眼了:“今天不許再提回實驗室的事兒!”她耐心地開導著,“平,你得學會放鬆,學會有張有弛。這樣也許有助於你從原來的思維框框中跳出來。聽我的話,好好休息一天,行嗎?”
宇文平很感激女友的真情,儘管不樂意,但再也不提離去的話了。伊尹逼他洗澡,刮鬍子,裹上一件雪白的睡衣,拾掇得像個擦洗一新的小瓷人。整個晚上,他陪著伊尹漫無邊際地閒聊。不過他的話頭會突然中斷,他的眼光越過懷中的女友看著遠處,然後在伊尹的連聲斥責下,他才收回心思。
晚上10點,宇文平探詢地看看女友:我可以走了嗎?伊尹站起來,不聲不響在拉上窗簾,散開頭髮,一件件脫去衣服,換上浴衣。“今晚不要走了。平,我已經27歲,我們早該結婚生孩子了。”
宇文平困難地說:“我當然樂意結婚,不過我想等……”
伊尹生氣地搶白他:“你想等疫苗成功,我知道。可是,如果10年後才能成功呢?20年後呢?我看不出來結婚對你的工作有什麼妨礙。我拖你的後腿了嗎?”
宇文平嘆口氣,脫下睡衣,拉著女友躺到床上,變回到那個激情如火的XYY型男人。那晚他們度過繾綣的一夜。雲雨過後,身心俱泰,伊尹把小個子的愛人摟在臂彎裡說:“我有一個感覺,也許今天我會懷孕的。咱們這個月就結婚吧。”
宇文平閉著眼,撫摸著她的後背,漫應道:好的、好的,結婚,結婚——忽然他的撫摸停止了。他睜大眼睛,猛然坐起來,瞪著窗外的星空。伊尹傷心地發現,這個男人的靈魂又出竅了。她當然很掃興,但她知道男友的脾性,在這種靈感迸發的時刻,切莫去打攪他。十幾秒後,宇文平幾乎是沉痛地喊道:
“媽的,一個愚蠢的錯誤!我真該死!”
他跳下床,赤身裸體地衝出屋門。在伊尹的連聲呼喚中,他才折回來,匆匆穿上衣服。“我要回實驗室去了,我找到了失敗的原因!”
他總算還記得與情人吻別,然後匆匆帶上門走了。那晚伊尹沒再閤眼,她赤著身子站在窗前,久久地沉思著,猜想著男友從她這兒得到了什麼靈感。她憑直覺預感到了男友的成功,但也看到了婚姻之途上的不祥之兆。直到天光放亮後,她才沉重地嘆息一聲,回到床上。
“什麼靈感?他從你這兒得到什麼靈感?”我急急地追問著。說來也怪,在這兒,伊尹和我都跳出了世俗感情的圈子。伊尹坦率地講述了她和宇文平的關係,我也沒有因此而激起什麼感情上的漣漪。現在,宇文平的成敗成了我們之間最強的引力場。
伊尹平靜地說:“你應該想到的,這個靈感就是一個字:性。”她耐心地解釋道,“可能你已經知道,生物在進化初期都是採用無性繁殖,因為那是最高效、最經濟的辦法。一直到5億年前,才出現兩性生物,並且迅速膨脹,成為生物世界的主流。為什麼?因為有性生殖更容易產生變異:大部分是有害變異,少數是有益的變異。有害基因被大自然無情地淘汰,能適應環境變化的有益基因則迅速擴大。宇文平在前一段研究中,的確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他收集了幾萬人的T淋巴細胞放入容器,然後讓它們無性繁殖,一代又一代進行下去。這種無性繁殖相當穩定,難以變異出有益基因。那天他從我這兒獲得頓悟後,立即把性的因素引入到試驗中……”
“性?”我忍不住打斷她,“他能讓淋巴細胞結婚?它們也能產生精子卵子?”
“不,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又牽涉到對生物世界的另一個基本觀點。性的本質並不是男女雌雄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