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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抖。
那頭髮像是新割下的,摻著些花白,與蔡暢的頭髮別無二致。
“這……這是……”蔡纓面色煞白,抬眼望向文清真人。
文清真人低聲道:“蔡公當給女君留了書。”
蔡纓低頭再看向木匣,放下頭髮,拿起那絹布。
只見白絹上,熟悉的字跡透著暗紅的顏色,竟是一封血書。
“一月前,蔡公傳書與貧道,言濮陽王將反,請貧道收留女君。”文清真人緩緩道:“女君來前,蔡公便與貧道議定,若夫人忌日時,蔡公仍未至,便告知女君此匣開啟。”
書中所言與文清真人的話別無二致,蔡暢交代蔡纓儘快離開,將匣中的紙片收好,待出了巴郡再將此物交予鹽務使謝臻。
還未看完,蔡纓已經淚流滿面。
“我……”她喉頭哽咽:“我要返錦城!”她說罷,轉身命啟程。駕車的家人為難不已,連聲勸阻。蔡纓見狀怒起,猛然將他拉下,自己坐到馭者的位置上。
長鞭一響,眾人阻攔不及,蔡纓已趕車奔去。
“真人……”家人面色發白,著慌地望向文清真人。
文清真人望著蔡纓離去的方向,唇邊泛起苦笑,沒有言語。
風呼呼地刮在耳邊,馬車奔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不已。
蔡纓仍淚流不止,風颳在面上,陣陣發寒。她擦也不擦,雙手緊緊抓著韁繩,只盯著前方。
忽然,旁邊不知何時出來了兩騎人馬。蔡纓一驚,望去,只見他們面容全然陌生。
“請女君停下!”馬上的人向蔡纓大聲道。
蔡纓心中著慌,卻不言語,卻朝馬背上加鞭,馬車奔得更快。
兩騎也不多話,亦加鞭向前,超過馬車,並行堵在去路上。蔡纓駕車本憑著一腔衝動,毫無馭技,躲避不得,只好勒馬停下。
“爾等何人!”蔡纓微喘著氣,坐在車上,怒視向面前二人。
“乃謝某家人。”一個聲音緩緩傳來。
蔡纓詫然,回頭望去。
謝臻騎在一匹黑馬上,慢慢走來,神色悠然。
蔡纓睜大眼睛,四目相對,謝臻神色從容依舊,在馬上一禮:“女君別來無恙。”
心中倏而浮起蔡暢信上的話,蔡纓盯著謝臻,抿唇不語。
謝臻下馬,走到蔡纓面前,看著她:“丞相托謝某帶女君出郡,如今謝某已至,請女君啟程。”
蔡纓面露倔強之色:“我要返錦城。”
“去送死麼?”謝臻淡淡道。
蔡纓瞪向他。
“丞相乃朝廷所派,濮陽王謀逆,首誅丞相。”謝臻唇邊帶著一絲冷笑:“丞相知出逃不可為,是以全力將女君送至此處,這些,只怕女君比謝某清楚。”說著,他的笑容漸漸淡去,看著蔡纓的雙眼,目光犀利:“如今女君執意要返錦城,謝某並不攔阻,只嘆丞相一番心力,終究白費!”
蔡纓聽著,已是涕淚交橫。
“啪”的一聲,鞭子落在地上,她掩面大哭起來。
當日,丞相府突然被郡兵團團包圍,大門被撞開,幾百郡兵手持兵器湧入府中。
府中家人早已嚇得四處躲避,待得郡兵奔到堂上,卻見丞相蔡暢身著弁冠朝服,端坐在案前。
看到濮陽王帶劍走來,蔡暢面上露出微笑:“王公,老夫已等候多時矣。”
王欽看他鎮定自如,也含笑,道:“丞相睿智,寡人深夜來此,乃為向丞相借一物。”
蔡暢神色不改:“何必言借,老夫之物,王公但取。只有一事,老夫家人皆無辜,萬望手下留情。”
王欽笑道:“丞相客氣,寡人自當遵命。”
蔡暢亦笑,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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