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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啞地再添上幾句,人都快死了,還記那麼大仇幹嗎,況且晉桐待她梅曉鷗不薄。
曉鷗掛了電話,推開兒子臥室的門。盧晉桐的老婆是個大度的女人,曉鷗有些妒忌她的大度。兒子從毯子裡跳出來,一股浴液香味。他沒有玩電子遊戲,也沒有上網。有母親同在的三亞讓他充實滿足。他跳出毯子是要母親看他腿上一道礁石擦出的傷。這傷不疼,只不過三亞的母子關係讓他想撒嬌了。
第十章
九指盧晉桐在梅曉鷗離開他之後狠狠相思過她。相思了好幾年。這幾年中他不受任何女人引誘,也不引誘任何女人,只跟嘮叨沒完的老婆過,他用這麼一種〃生不如死〃的過法悼念與曉鷗愛情的死亡。之後他開始壯麗的浪子回頭大舉措。他用九根手指幹十根手指都幹不完的工作,親自幹廣告公司的攝影、電腦動漫、電腦平面設計。因為他只能指望自己九個手指頭,其他十指健全的僱員都走光了。他的回頭晚了一點,公司利潤恢復到最盛期百分之二十的時候,他得了癌症。是那種許許多多男人都為之受化療、光療之苦的癌。用他的話說,從今後就算東山再起也泡不上像樣的妞兒了。他打電話這樣告訴曉鷗。他打電話的目的是要曉鷗帶兒子去看看他。他要死了,必須看見自己的生命是什麼樣的男孩替他活下去。
曉鷗把兒子送到北京,託了個朋友把兒子和兩斤蟲草送到盧晉桐家。盧晉桐倚病賣病,把他和梅曉鷗生兒子的秘史告訴了老婆。老婆看在他癌症的分兒上,沒有和他大規模幹架。盧晉桐是混蛋,但老婆知道,盧以後死了她連混蛋都沒了。幾十年夫妻,混蛋也焐得滾熱。因此在盧晉桐見到兒子之後,提出把兒子留在北京上學,盧的老婆居然同意。盧晉桐留下兒子的理由是要讓兒子學一口正宗北京話,還要讓兒子跟爺爺學書法(盧晉桐的父親五十歲學吹打居然修煉成了全國有名的書法家),再學點爺們氣,現在的兒子在盧晉桐眼裡是個剃了頭的小娘兒們。
〃對了,跟你學的還多著呢,比如賭博。〃曉鷗淡淡地回他。
不過盧晉桐說的有句話讓曉鷗傷痛半天,他說他還能跟兒子相守幾天啊?讓兒子記住父親的模樣吧。曉鷗最後答應了盧晉桐,元宵節讓兒子北上陪父親,然後再向兒子學校告兩星期假,在父親家裡住到三月初。盧晉桐也答應為兒子請家教,爭取不落到學校教程後面。
安排這一切的時候,曉鷗已到達越南。這是史奇瀾帶那個遠房表弟來賭博的第六天。第一天贏了三百多萬,第二天輸了五百五十萬。第三天又贏了一百來萬。第四天打算就以這贏到的一百多萬告終,在賭場周遭遊山玩水兩天就乘機回國。但表弟在遊山玩水時決定跟賭場再決一戰。贏一百多萬的那天,讓他感到全身走動一股氣,氣流從頭頂、手心、腳掌往外冒,是溫乎乎的一股氣,那氣冒得順溜時,他明白該押什麼。表弟從正遊玩的山水裡回到賭廳,挑了張賭檯入座。老史問他氣呢?他答說正上來呢。
這第一把表弟就押了五十萬。果然贏了。
老史在表弟押第一把時跟了兩萬。表弟贏了後他跺腳捶胸:他老史一向大手筆,怎麼才押兩萬?應該把手裡七萬籌碼全押上去。他跟曉鷗複述時解釋,那時他只剩那麼七萬。
表弟再押,老史把全部家當都拿出來加磅。全部家當不過九萬。
結果呢?
輸了。
曉鷗毫無表情地聽老史講述,心裡更是靜如止水。這種情形在她認識的賭徒身上重複太多次了,重複得她覺得單調乏味透了。無非贏了幾手,便自認為找到了感覺,看出了路數,接下去把偶然的贏當成必然,把必然的輸當成偶然。想想吧,一個顛倒了偶然和必然的人會有什麼結局?就是必然的犧牲品。聰明的,接受犧牲;愚蠢的(或把愚蠢當倔強的,比如此刻的表弟),不接受犧牲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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