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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那燭光刺眼,永穆公主輕輕擦了擦臉頰,不是淚麼?只是被燭光映著閃亮,落在衣襟處溼溼的一片:“姐姐不會因為若蘭的事生你的氣,姐姐明白,很多事我們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李巖行事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就像他與裴夫人,冷霜兒轉念一想,我行刺李巖,也是身不由己。
“巖哥兒,姐姐要你陪著我,守歲至天明,好嗎!”永穆公主牽著李巖的手到了床榻邊,坐下。
窸窸窣窣的脫衣聲,然後是細細的嬌喘聲。
冷霜兒臉蛋“騰”地紅到了耳根,難道就伏在這兒聽床不成?
學士府正堂,柳葉兒心細現少了李巖和公主,微微一笑,吆喝道:“下彩頭啊,通宵不寐,守歲至天明!”
正堂裡冒出個小鬼頭,正是冷鋒寒,拉著柳葉兒問道:“柳葉兒姐姐,怎麼裡外都尋不著我姐姐,她那兒去了?”
姐姐不會幹傻事,去刺殺李昭武去了吧?
正月初一,鞭炮聲滿地兒響,坊街上,雪地裡,舞獅子的,耍雜技百戲的,圍著圈兒鬥雞的,這熱鬧可要鬧到到正月十五元宵節。
初一回侍郎府祭祖,李巖穿上長袍大袖的禮服,頭戴介幘。畢恭畢敬拜祭祖先、
家家門前掛著桃符,放鞭炮,過年的習俗與前世相差無幾。大年初二起到親戚朋友家拜年,興慶宮、源侍中、高力士……李巖挨著排下來,一天兩頓酒,就沒有缺過。
禮部尚書,許國公蘇頲奉旨到京兆尹張九齡府上給李巖提親,卻被他婉拒,這事果然如父親李林甫所料,李巖知道後,隱隱有幾分高興,立即提筆給張若蘭寫了封書信,說我倆情比金堅,只要堅持下去,水滴終會石穿,李巖建一番功業,你父親終究有一天會改變對我的成見。
悲傷欲絕的張若蘭接信後精神一振,抄錄了一漢樂府表明心志,“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倒讓李岩心中慚愧,原想著利用若蘭做個幌子,讓小妹騰空親自到張府去探望她。
張九齡在府中再也聽不到女兒的歡聲笑語,看她日漸的沉默消瘦,心中也有說不出的苦衷,他被中書令張說提拔,眼下張相公失勢,他與源黨重要人物結親,不是趨炎附勢是什麼?何況李巖年少,行事有些不擇手段,現在還看不出正邪忠奸,就是皇帝下旨提親也不行。
正月初五,按大唐習俗,東市西市清早開市,敲起銅鑼,燃放爆竹,宰殺豬,羊作為祭品來迎接財神,新的一年又開始了,
平康里,永穆公主府,正堂。
永穆公主居中而坐,李巖坐在左側,右邊是一位相貌清癯的中年人,他就是掌管織染署的少府監丞,趙明軒,永穆公主的舅舅。
高墨達,李忠雖然有份參加議事,卻只有站著份。
從靠背椅上站起來,李巖拱手問道:“趙監丞,羽林武學想要一批厚實的桂管布,用夾纈印染之法,模擬山林草原的顏色,以備軍用。那夾纈之法如何印染胚布?”
趙明軒趕緊站起回禮:“我家的夾纈印染之法,現在已不是什麼秘密了,就是將布帛夾持於兩塊鏤空版之間,加以緊固,不使織物移動,於鏤空處塗刷或注入色漿,解開型版,花紋即現。如塗刷防白漿,則經乾燥染色後,搓去白漿就能製得色底白花織物。”
“我們要的布不需要那麼整齊的花紋,亂一些自然一些更好。”李巖興奮起來,眼睛亮,有了偽裝的迷彩布,再刷上桐油,不就是防雨防潮的迷彩油布了嗎?
李巖儼然就是這群人的頭,趙明軒笑呵呵地道:“行,我這就去織染庫中調出桂管布,按李昭武設計的圖案上色,那布厚實耐磨,看著粗糙,沒有誰喜歡它,放在織染庫中都要黴了。”
這可是一樁好訊息,李巖高興,回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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