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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從鋸子切入的地方飛濺出來,堆積在兩個跪著的鋸木者之前的雪地上,我們感覺這兩堆鋸屑不只是木頭,它們是一個世紀完整的橫切面;我們的鋸子來來又回回,10年又10年地,切入以好櫟樹各個同心圓年輪寫成的生涯年代記中。”由此,他向讀者簡略地探索起過去各個歷史時期,發生了哪些對於威斯康星特別是對該州西南地區的生態面貌具有重要意義的事件,比如,1927年國家森林法的制定,1922年的大冰雹對榆樹的摧毀,1909年胡瓜魚首度被放養於5大湖,1908年的森林大火,威斯康星州失去了最後一頭美洲獅……櫟木年輪述說的,是一部自然史的縮略稿。
我還想引述他對於這棵櫟樹從橡實幸運生長為櫟樹的有關文字:“一千粒橡實當中,只有一粒能夠長到可以和兔子搏鬥的高度(案指兔子喜食櫟樹幼苗),其餘的則在出生時,就淹沒於大草原之海了。……想到這顆橡實沒有遭遇這樣的命運,並因而能夠儲存了80個年頭的6月陽光,就令人感到十分欣慰。現在,藉著我的斧頭和鋸子,這些陽光被釋放出來了,在歷經80次的大風雪之後,溫暖了我的小木屋,以及我的心靈。在每次大風雪之後,我的煙囪上的每一縷輕煙,在在向眾人證明了太陽未曾徒然地照耀。”
在精細地解釋了草原生態史中的種種因果之後,他說:“擁有一棵老大果櫟的人不只擁有一棵樹,也擁有一座歷史博物館,以及進化劇場裡的一個保留座位。對於具有洞察力的人而言,他的農場裡貼滿了各種草原戰爭的徽章和符號。”
我想引述的文字是如此之多,我自己的感動和聯想已經退回到冰面以下。好吧,不作過多的引述。但我還是要介紹一段文字,是我讀後曾經感到震撼的。李奧帕德在“像山一樣思考”一節,寫到了狼,寫到他自己作為一個年輕的獵人,曾經射殺的一頭老狼。“我們來到老狼那兒,還可以看見它眼睛裡兇狠的綠火漸漸熄滅。自那時起,我明白了,那雙眼睛裡有某種我前所未見的東西——某種只有狼和山知道的東西。……我以為狼的減少意味著鹿會增多,因此狼的消失便意味著獵人的天堂,但是,在看了那綠色的火焰熄滅後,我明白狼和山都不會同意這個想法。”譯文也許不夠清朗,我現在把這一段的原文也抄寫在下面:We reached the old wolf in time to watch a fierce green fire dying in her eyes�I realized then,and have known ever since,that there was something new to me in those eyes�something known only to her and to the mountain�I was young then,and full of trigger�itch;I thought that because fewer wolves meant more deer,that no wolves would mean hunters paradise�But after seeing the green fire die,I sensed that neither the wolf nor the mountain agreed with such a view�不具備菩薩心腸,是不會仔細傾聽那熄滅中的綠色火焰的。我想到中國古代的一些說法,比如張載的“物吾與也”之類。但是,僅僅有慈悲心,也還遠遠不能讀懂那綠色火焰所訴說的原則。這是自然保育問題在中國所面臨的全新困境,這裡不多談了。
傾聽那綠色的火焰(2)
《沙郡年記》被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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