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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們一起打架,似頗為默契的樣子, 崔熠心裡很有些羨慕,若回去加緊練阿周給的刀譜, 應該過不幾年也能併肩子跟他們一起上了吧?這若編到傳奇裡, 就是《三英擒兇》……
崔熠心裡又埋怨周祈,她定然是早發現了,卻還幫老謝瞞著。今日這事,一定要讓老謝烤五回,不對,十回羊肋骨,每次吃完還得玩牌,貼阿周滿臉紙條, 不如此不能算完,到時候也帶著阿彤一起去……
崔熠不過亂琢磨片刻,周祈的刀已經架在了白敬原的脖子上,衙差們上前將之綁住。
崔熠上前,似笑非笑地看看謝庸,又看看周祈,「哼」一聲,負手轉身走了。
周祈在身後小聲道:「沒有五頓烤羊肉,莫想過得去。」
謝庸看著崔熠的後腦勺,亦輕聲笑道:「五頓怕是不行。」
捉到了遲二郎和白敬原,衙差們又在屋中起出了贓物,除現錢外,還有些女子首飾,並些玉飛馬、銀酒壺、胡式金幣等金銀玉器、古董擺件,一共兩包,都用胡式長袍包著,其中一條袍子上有抹擦血痕。那兩件袍子看長短大小怎麼也不可能是遲二郎的。
衙差們雖未找到那雙帶有血汙的鞋子,但找了遲二郎其餘的鞋,其大小寬窄與血腳印相同,關鍵是左腳跟磨損都極淺。
謝庸、崔熠、周祈帶著人犯回大理寺,王寺卿升堂親審。先審的是證據最足的遲二郎。
遲二郎倒也光棍,承認得很痛快:「不錯,那些胡人是我殺的。殺個把胡人有什麼錯?那些胡人殺了多少咱們唐人?他們憑什麼在長安好吃好喝、呼奴喚婢,過這太平富貴日子?我們這些人流血流汗,傷胳膊斷腿,過得反倒窮哈哈的,憑什麼!」
王寺卿不與他辯駁對錯:「說說你們是如何作案的,先說崇化坊案。」
遲二郎緩一口氣,想了想道:「我頭兩天先去踩過點子,夜裡潛在崇化坊的一處荒宅中,等三更天,便從牆頭兒翻進那胡人家,先去主屋,殺了那胡商夫婦,又去主屋下房殺了僕役和僕婦,最後去後院,看那兩個胡人小娘子白羊似的,便奸了她們,末了一刀抹了脖子。貴人們莫可憐她們,邊關打起來,若我們的小娘子落在那些胡人手裡也是這般。殺完了小娘子們,我回到主屋搜了財貨,又去那荒宅藏著,等開了坊門,便大搖大擺走了。」
「那長壽坊案呢?」
關於長壽坊案,遲二郎敘述與崇化坊案差不多,只多了殺安甫田的事:「我剛舉刀要抹他脖子,誰想他竟然醒了,伸出胳膊來擋,又用左手來抓我。就他?豈能擋得了我的刀?我利利索索殺了他,又奸了他娘子。因當時他擋了我兩下兒,我一時順手,就如對陣殺敵時一般割他耳朵,已經下手了方想起來。奸完那小娘子,想到這割耳之事,我怕被你們追查到,便把那胡鬼拽下床榻,胡亂劈砍了幾刀,又在他臉上劃了幾下子。想不到還是被你們找到了……」
待他都說完,王寺卿道:「你是說,這兩起兇案都是你一人做下的?」
「是我一人做的!你們別看白五跑,他是膽小,根本不干他的事。」
「你為何要奸·淫那胡商之屍?」
遲二愣一下:「恨他。我最煩那等道貌岸然的了。」
「那你又為何挖下其妻雙目?」
遲二郎梗著脖子道:「我腿腳殘了,那些女人每每偷看,我恨不得挖盡這些女人眼睛。」
「那平康坊案呢?十年前的幾起舊案呢?那些死的可不是胡人,且十年前你的腿腳尚未傷殘!」
遲二郎一時語塞,過了半晌道:「左右都是些該殺之人,殺便殺了。」
不管王寺卿怎麼問,遲二郎都一口咬定是他自己做得案,於平康坊案和十年前的舊案,都推說時候太久,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