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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此處。」謝庸指著安甫田右小臂內側的劃傷道。
「是,」吳懷仁道,「若是死後洩憤劈砍,按說傷不到小臂內側,這或許是抵抗傷。」
周祈舉起右臂做抵擋狀,以左手為刀比劃一下,所以這安甫田睡夢中醒來,見有人舉刀,下意識抬胳膊去擋,但並沒擋住,還是被砍在了脖頸上……
崔熠以拳擊掌:「我懂了!兇手對四五十歲的中年文士憤恨,但對年輕郎君們恨意卻沒那麼濃,前面崇化坊胡伯祿案中雖無年輕郎君被殺,但十年前豐安坊案及靖安坊案中十七歲的焦長平與十五歲的尹有恆都是一刀斃命,身上沒有旁的傷痕。為何這安甫田被傷得這般厲害?就因為他突然醒了,做了抵抗!我之前還只道是因為這安甫田年紀大些,已經成親了的緣故。」
「就因為他抵擋這麼一下,兇手就把他的屍體拖到地上,劈砍捅刺這麼多刀洩憤?」周祈皺眉,「是不是太——喪心病狂了些?」
「這樣殺人如麻,自然喪心病狂。」崔熠道。
周祈沒說什麼。
謝庸看著安甫田的臉,突然搖搖頭,「阿祈說得有理,或許還有旁的原因。」
吳懷仁突然抬頭看一眼謝庸,又看一眼周祈,哪怕在這種時候,他也注意到謝少卿叫周將軍「阿祈」,這般親密……果然,果然啊!
「他或許是為了遮掩。」謝庸道。
「卜氏沒有被捆綁塞口的痕跡,小臂有被抓握造成的青紫,她是被先奸後殺的。若殺安甫田、姦殺卜氏的是同一人,他應該是先殺了安甫田,再姦殺卜氏,再把安甫田拖到地上劈砍捅刺,而不會是殺安甫田,拖到地上劈砍捅刺,再去姦殺卜氏——地上血流得並不很多也是佐證,因為那時候安甫田已經死去一陣子了,體內血液凝滯,即便被劈砍捅刺多處,流的血也不多。」
「是啊,這怎麼了?」崔熠問。
周祈道:「謝少卿的意思是,兇手先殺安甫田,中間經歷過姦殺卜氏,他被抵擋那一下子的『怒氣』已該消了,按理說,不該再這般毀屍洩憤。」
崔熠想了想,也是,尤其中間還是奸屍,兇手心裡應該……
吳懷仁則注意到周將軍說的是「謝少卿」,看來少卿還需再用些功……
「你們不覺得安甫田臉上的雪花狀刀痕,還有他身上這橫七豎八有深有淺的刀痕太刻意了嗎?關鍵,這麼快的刀,是什麼讓他在左臉側的那一刀這般短淺,耳朵都沒全割下來——這是左耳。」
周祈目中精光一閃:「兵士!」
崔熠和吳懷仁也懂了:「割左耳計軍功!」
謝庸點頭:「兇手被抵擋一下,到底殺了安甫田,又按照從前的習慣,順手去割他的左耳,已經下刀,突然意識到,趕忙停手,在姦殺卜氏之後,想到此處漏洞,便做補救,把安甫田拉到地上,劈砍其臉頰身體,以混淆耳畔之傷。」
既這跛腳人是兵士,他那正房中殺死安善來、挖下於氏眼睛的同伴,那個十年前作案累累的人,當也是兵士。
周祈道:「這便解釋通了,為何十年前幾樁舊案殺的都是唐人,這兩案殺的卻一家是回鶻人,一家是吐蕃人……也解釋通了,這十年他為何沒有在長安犯案,他在軍中對戰胡人呢,是近來才回到長安的。」
「宋大將軍的人!」崔熠道。
周祈點頭,應該就是前陣子加官進爵娶續弦的宋大將軍帶回來的人,他回來一個多月,時間正好對得上。
宋大將軍雖是六年前去的西北,但徵西軍卻是幾十年的老底子,軍中兵士有新有舊,每隔年就從各地徵一波輸送過去,那主犯十年前進入軍中,如今返回長安,完全可能!
在京畿募軍,京兆便有記檔,崔熠讓人快馬回去查。
周祈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