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方才哭的並不是她(第1/4 頁)
===子嗣(方才哭的並不是她)===
耳房是緊靠著正堂的一間屋子,平日裡是值夜的女使暫時休憩的地方,以備主人家要茶要水。故而,耳房裡十分容易打聽訊息。
此刻,原本該在正堂裡圓房的江華容便待在耳房外,遲遲不肯去休息。
“娘子,時候不早了,該休息了。”
女使低低地勸。
江華容卻只是來回的踱著步,並不肯應聲,只說:“天太熱了,不著急。”
女使嘆了口氣,不明白她何苦自討苦吃,但江華容的心境極為複雜,她一面既希望今晚能成,另一面卻又不甘心看著自己的夫婿如此輕易便同旁人圓房。明明害怕聽見動靜,又害怕一點動靜也沒有。
夏夜悶的有些熱,蟬鳴陣陣,蛙聲聒噪,江華容坐立不安,便掀開了眼前桌案上的紗罩,拿起剪子去剪著噼啪的燈花,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閒,又讓女使去留心。
女使觀察了小半晌,隔壁靜悄悄的,彷彿躺下後便沒動作了,便只搖搖頭。
江華容眼尾微微挑著,心想這個庶妹也不過如此,果然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
好一會兒,還是沒什麼聲響,江華容正欲撂下剪子時,正欲讓女使下去,忽然,靠近牆邊的女使抬了眼,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她一驚,剪子也失了力道,手一抖將整個燈芯都剪斷了。
眼前一片漆黑,黑的彷彿濃墨潑進了水裡,烏沉沉的完全看不清。
江華容盯著眼前熄滅的燈芯,整個人似乎僵住了。
一旁的女使不敢吱聲,只當沒發現江華容的異樣。
然而夜已經深了,外面不知何時彷彿下了雨,淅淅瀝瀝的敲打在黛瓦上,雨聲一落,池塘裡的蛙聲愈發的沸騰,也襯著耳房裡安靜地過分。
但這是梅雨,不但不涼,晚風裹著溼氣一吹進來,反倒浸的衣服都緊緊的貼著身子,黏糊糊的。
屋子裡越發熱了,女使後背已經汗透。
她舔舔乾裂的唇,抬起袖子擦了擦。
再一抬頭,只見江華容仍是同先前一個模樣,怔怔的出神,彷彿石化了似的。
女使心生不忍,上前喚了她一聲:“娘子,天晚了,您該休息了。”
江華容生來便是伯府嫡女,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屈辱?
然而這一切,偏偏是她親手促成的。
聽到有人喚她,江華容嘴唇一顫,忍不住捂著臉哭了起來。
耳房與正堂僅僅一牆之隔,女使沒料到她會哭出聲,慌忙伸手去捂:“娘子,哭不得啊。”
江華容一激靈,登時便止住了淚,慌張地望著冷冰冰的牆壁。
陸縉一貫敏銳,即便在此時也不例外。
他倏地頓住,側著耳細聽,外面卻沒了人聲,只聽得風燈搖曳和火燭霹靂,遠處似乎有野貓在叫,悽悽厲厲,尖細刺耳。
黑暗中沉默了一息後,陸縉回頭,沉著聲音低低道了一句:“抱歉。”
他手臂一支,江晚吟睜開眼,才發覺陸縉是在對她說話。
但方才哭的並不是她……江晚吟只思索了片刻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連忙偏過了頭,輕輕掩飾過去:“沒事。”
陸縉撩開她貼在臉頰上的一縷長長的額髮,確認她好的很,眼眸一深,便不再顧忌。
夜已經很深了,經過剛才那一聲,差點暴露,江華容儘管再委屈,都不敢再出聲。
她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深吸了一口氣,沒關係,只要等事情了結後將這個庶妹除了,就不會有人知道她江華容還曾經有這麼狼狽,這麼不堪的時候。
江華容起身推了窗子,嘈雜的蛙鳴和沸騰的蟬聲齊齊湧了進來,吹散了滿身的汗,她也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