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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學了幾年，俞正楠的哥哥俞正枟在詩文畫作上甚有天分，俞正楠卻偏好工巧理術一道。她哥哥畫一個什麼畫，她便在那裡指出這畫如何不合理，這屋子如何不對，這引風避氣如何不真，兄妹兩個便要吵起來。家裡孃老子也不曉得為這個費了多少力氣。

她要學此道，卻是難。因外頭女學裡，以這些為課的極少，女子春考進書院的，也少有這一道的。她便想要往男學裡去讀，為了這，同家裡鬧了多少回，到底還是不成。卻是託了越荃的福，這華英女學是真正教書院全課的，她才來了這裡。

至於這水閣嘛，是當年越家老太爺越金寶剛進天工苑時畫的圖，到底也沒有旁人家做，他就在自家園子裡修了一個。俞正楠以前聽說過，便惦記上了，一心要弄明白這裡頭的機關設計，才有今日這一出。

她這畫一會兒，皺著眉頭想一會兒，或者扔了筆又出去繞著水閣看。有一回還登上了邊上的堆山上自高處往下看。傅清溪還真沒見過這樣陣勢，在一旁不敢打攪，只小聲同林山說上幾句，餘下便安靜呆著。

俞正楠前後畫了得有一個多時辰，又密密麻麻寫了幾張紙，從頭看過，才合攏了那大本，面上露出笑來。

林山見了上去收拾東西，才對俞正楠道：&ldo;姑娘，你看你，傅姑娘真是好脾性。人家主人家這麼帶你來了，你就往畫稿上一撲，連句話都沒有。若是換了……換了旁人，這下就是一錘子買賣了，看人家以後還理你不理！&rdo;

俞正楠朝傅清溪抱抱拳：&ldo;對不住啊傅妹妹，我這一忙起來就什麼也顧不上了。&rdo;

傅清溪趕緊搖頭：&ldo;俞三姐姐客氣了。&rdo;見俞正楠端起茶來要喝，便道，&ldo;這茶都涼了，我叫人換一盞來……&rdo;

俞正楠一擺手：&ldo;不礙的。&rdo;咕咚咕咚把杯茶給喝乾了，這下桃兒都快忍不住笑了。俞正楠亦有些不好意思，&ldo;嘿，有些渴了。&rdo;

傅清溪便說桃兒：&ldo;沒規矩，還不趕緊叫人上茶來。&rdo;

桃兒答應一聲去了，一會兒迴轉，手裡拎了個仙人觀魚的粉彩提樑壺來，重給二人上茶續水。蕭正楠又喝了一盞，才覺得渴意漸消。又對傅清溪道：&ldo;傅妹妹，我們到這邊上走走可好？&rdo;

傅清溪也在這裡坐了多半日了，聽了這話便點頭站起身道：&ldo;走走也好。&rdo;

兩人便繞著水閣所在的擁蓮湖慢慢走著。

傅清溪先問道：&ldo;姐姐把這水閣的圖都畫出來了？&rdo;

俞正楠搖搖頭：&ldo;你也太高看我了。這是這府里人稱天工苑&l;聖手&r;的老太爺的手筆……何況機關有一部分都在閣樓上，那又上不去人，我只能看著外頭的情形猜猜罷了。大約……看懂了十之二三吧……&rdo;

傅清溪想到西路的書樓院裡應該有這個水閣的圖紙，只是不知道如今還在沒在了，再有一個，不知道合不合適給外頭的人看。若是能夠，自己便去借出來給俞正楠看看也好。她心裡打著這個主意，只是不確定的太多，便也不說。

反倒俞正楠見她不語先問起她來：&ldo;今日見你看著那題紙發呆，是有什麼難處？&rdo;

傅清溪面上一紅，老實道：&ldo;開始要開女學時候，哥哥們說了許多考校的可怕處，我是嚇得晚上都睡不踏實。誰知道……誰知道後來倒沒這些事兒……我就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