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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煦仰面而望，照燈刺眼，不及他目光灼灼。她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叢曉磊了，口罩遮掩了嬉皮笑臉，獨留下一雙溫柔的眼睛，一襲白大褂，一身白月光。

他不動，她亦不敢動。

許煦躺在牙椅，什麼診療都沒開始，卻已經沒來由的緊張起來，她雙手攥著拳，指甲蓋錐著手心。沉默讓氣氛灼熱，讓她理虧。

她有點後悔剛剛躺下時沒有順勢閉上眼睛，這會和他對視，讓她頗為不自在。

你別看我了好不好。

許煦見他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得小聲打破僵局，&ldo;牙疼。&rdo;

叢曉磊又笑了，許煦看得到，他嘴角的弧度被口罩遮住，卻偷偷跑到了眼角。

&ldo;我還以為你不準備和我說話了，&rdo;他酸溜溜道。

我哪敢啊，許煦齜牙咧嘴的張開嘴，任由叢曉磊檢查。

她想起之前叢醫生發給自己的那張圖片，現在的自己一定很醜。

&ldo;智齒發炎了，先吃消炎藥吧。&rdo;叢曉磊摘下手套，回到桌前寫病歷。

&ldo;今天不能拔？&rdo;許煦從床上坐起，頗為失望。

叢曉磊回過頭看她一眼，許煦耷拉著臉，偏坐在牙椅上，帶著討好的神情看著他，鬼使神差的，他想起四個字‐‐欲求不滿。

&ldo;現在知道著急？之前做根管時我不是讓你儘早拔了麼？&rdo;叢醫生見縫插針地打擊，&ldo;發炎了不能拔，等一個周再來吧。&rdo;

&ldo;哦，&rdo;許煦慢悠悠地從牙椅上下來，磨蹭到他辦公桌邊，&ldo;那下次約幾點？&rdo;

&ldo;下次？&rdo;叢曉磊悶悶的笑聲從口罩後傳來，他解下口罩，十分欠打地回答，&ldo;我是牙體牙髓科，你需要再去掛頜面外科。&rdo;

……

&ldo;那你剛剛還給我看？&rdo;合著你根本不是看智齒的呀。

&ldo;小白眼狼，我可是下班了又折回來的啊，&rdo;叢曉磊頭也不抬，繼續寫病歷。

&ldo;又不是我叫你回來的。&rdo;

&ldo;你是沒張嘴，李聃揚找了何翹楚來找我幫忙。&rdo;

&ldo;揚姐人真好。&rdo;

叢曉磊擱筆，仰頭反問，&ldo;我不好？&rdo;

你好你好你好，你全天下第一大好人，許煦想搖頭撒潑，可是對上叢曉磊的眼神，她又不爭氣地紅了臉。

不禁逗。叢曉磊喜歡看她被自己嗆住，躲躲閃閃，讓人想摸摸腦袋。

取藥的間隙，許煦看了看微信，李聃揚已經走了，她搜尋了下地圖，準備坐公交車回學校。不過，剛出急診大廳，叢醫生已經一身便裝站在路燈下了。

&ldo;走吧，我送你回去。&rdo;叢曉磊長腿一邁，信步離開。

許煦卻是楞在原地，想起一週前的尷尬&ldo;表白&rdo;和冷淡處理，她實在不解，這會兒兩個人為什麼又攪合到一起了呢。

感覺到身後人沒有跟上來，叢曉磊只得停下，&ldo;不回學校？&rdo;

&ldo;我可以自己回。&rdo;許煦小聲叨叨。

&ldo;ok，&rdo;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走。

許煦有點懵，也有一絲絲說不清的失落，還以為他會堅持什麼，既然如此，那就，就此別過吧，她想。

悶著頭走過他，連再見也沒有張開口，這一晚上的尷尬，總算結束了，許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