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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利姆掛上電話,急步走出候機大樓。
他慌慌張張地穿過一輛輛公共汽車和計程車,向停車場走去,腿肚子直打顫。鑽進他那輛二手貨的菲亞特牌小汽車後,他卻只是呆坐著,沒有動彈。但形勢緊迫,他的東西還放在他用化名租來的房間裡,必須趕緊去收拾東西遠走高飛。
他啟動車,開出停車場,駛入出機場的甬道,腦子裡不斷回想著剛才的所作所為。為了減輕恐懼感,他只好用貝爾·加拉在告訴他這次行動的必要性時所說的每句話來安慰自己。他相信貝爾·加拉的話,但他同樣忘不了那個正值妙齡的女郎,那個對他如此傾心的女郎。
在老家巴爾的摩,人人都親暱地管瑪喬莉卡瓦拉叫“米姐兒”。她年方十七,活潑而健康,只是身材過於豐滿了一點。但賽利姆似乎對此並不在意。他還告訴她,在他們那裡,人們都喜歡胖乎乎,軟綿綿的女人。“只有受虐狂,”他嘴角上掛著難得的微笑說,“才會去找那種一身骨頭硌死人的女人來同床共枕。”
她那一緊張就猛吃巧克力糖的習慣使他感到好笑。正因為她說在飛機上感到害怕,他才買了這盒巧克力送她,好讓她在飛去倫敦的途中鎮靜下來。
米姐兒左手拿著巧克力糖盒,急匆匆地直奔5號登機門。可等她趕到那裡,卻見其他旅客仍在門口,並沒有登機。由於某種機械故障,飛機要晚點起飛了。米姐兒立即感到一陣熟悉的胃抽搐。她低頭看看巧克力糖盒,又忍不住咧嘴一笑。賽利姆給她這盒巧克力的目的,就是怕她神經緊張呀!
跟賽利姆在一起時她卻沒感到過不安,包括和他同居的第一夜。奇蹟還不止這個。按理說這並不是她的初戀,她曾有過性經驗,但她從沒真正和男人一塊兒生活過。她的感情從沒有像這次這樣熾烈,以至於只能用“愛情”這個詞來解釋。大寫的愛,真正的愛,終於來到了。
要說像賽利姆這樣的人對她也有同樣熾烈的感情,恐怕更難令人接受。但賽利姆宣告他確實有這種感情,併名副其實地表現著……
航班指示板咔咔地響起來,黑底白字的數字飛快地轉動,顯示出羅馬——倫敦的航班要推遲一個半小時才能起飛。米姐兒瞧瞧手錶,已經過了原定起飛時間好幾分鐘。她嘆了口氣,走到一張紅色塑膠長椅前,坐下來苦等。
其他乘客紛紛從她身邊擁過,都是一臉慍怒,但又無可奈何的神色。有的人一邊嘟嘟囔囔地抱怨著,一邊極不情願地向隔壁的酒吧和餐館走去。一位來自東京的精瘦且禿頂的計算機推銷員挨著米姐兒坐下,津津有味地翻看起一本義大利黃色畫報來。一對年輕的穿著入時的丹麥夫婦在米姐兒對面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紅髮妻子懷裡抱著小寶寶。丈夫掏出一根彎把菸斗,往裡填著菸絲。妻子把小寶寶放在膝蓋上,輕輕搖晃哄他入睡。
米姐兒的心思轉到了倫敦。由於她中學畢業考試得了第三名,父親便讓她去歐洲度假,以示獎勵。倫敦是她度假的最後一站。本來她應該在位於羅馬和倫敦之間的巴黎停一星期,但她卻取消了巴黎之行,在羅馬和賽利姆住了一星期。她原決定連倫敦也不去了,但沒想到賽利姆今天下午必須離開羅馬。臨時僱他的那家旅行社要派他去雅典,在那兒停兩天,然後去倫敦呆一星期。
至少他是這麼說的。米姐兒不相信他是厭倦了她,從而編造出這個理由來擺脫她。但她的腦海中卻總飄著一絲疑雲。要是賽利姆食言不來倫敦,那麼她將在倫敦孤伶伶地呆上八天。於是,米姐兒又違心地擔起憂來,他會不全別有企圖……
米姐兒不知不覺將手中的巧克力糖盒開啟了,她神經質地笑笑,伸手去取一塊箔紙包著的糖塊。巧克力糖似乎釘在了盒底的凹格中,她只好用力將它拽出。
這一動作引發了藏在盒底夾層中的可塑炸藥裡的微型雷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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