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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僕婦定了定神,才屈了屈膝放平了聲音道:「小姐,祁王妃現下已經到了前院,只是她帶來了不少下人隨身伺候,奴婢偷眼看著,少說也有四五十個,都嚷嚷著小姐趕緊出去接駕祁王妃,現下前頭一團亂,已經鬧騰得不成樣子。」
「祁王妃如此治下不嚴,竟然放任下人在別人的宅子裡嚷嚷?」
萱草性子急,聞言便一豎柳眉,說出的話也有些急躁,一旁的落槿慌忙將人勸住,隨即回頭對步懷珺道:「小姐,既然是王妃降臨,您還是要出去將人請進來的,可是看來這位祁王妃與岷王妃大有不同,怕是來者不善,不如奴婢為您換一身能夠見客的衣裳?免得被人挑了禮節。」
步懷珺搖了搖頭,面色也帶了幾分不快,直言道:「算了,喜歡挑理的人就讓她們挑去,這些人如此無禮,不值得我浪費工夫。落槿,你隨我出去見人,萱草,你帶著白檀紫茉將東次間收拾收拾,擺上些茶水點心,就拿咱們平時用的那套茶具就好,沒得現開庫房拿那些好東西。」
「是!」
聽了自家小姐這一番話,原本還有些忿忿的萱草怔了一下,隨即險些笑出了聲,屈了屈膝便出去找白檀了。
回頭看向也在偷笑的落槿,步懷珺拂了拂身上那件月白色素綾湘裙的裙擺:「走罷。」
祁王妃原本出身便是定國將軍的嫡女,自小也是頗得嬌慣,如今嫁給祁王,對自己的身份更添一份驕矜。在步宅前院足足等了一刻鐘才見步懷珺帶著一個丫頭姍姍來遲,身上卻是一身丁香配月白的素淡衣裳,連頭上都不見什麼珠玉首飾,臉上的笑意也是極為淺淡,祁王妃一皺眉,剛想說兩句什麼,卻被身後的一位媽媽拉住了袖子,好容易才勸住了。
待到步懷珺將人讓進後宅,祁王妃當仁不讓地坐在東次間軟榻的正中間,身後足足站了八個丫頭隨侍。步懷珺坐在左手邊,身邊只隨著一個落槿,連方才一起陪侍進來的孫媽媽也被打發了出去。
祁王妃方一坐下,便裝作不在意地四下打量起這間待客屋子的擺設,見屋子裡的陳設雖然看起來不算新,可卻也算得上體面,尤其是東邊牆上掛著的一副字畫,儼然是名家手筆。祁王妃的目光掃過窗下的小几,卻突然定在了窗前擺著的兩盆花上。
如今已入深秋,雖然屋子裡一直通著地龍,溫暖宜人,可畢竟已經過了季節,那花早已不似夏日的繁盛,只有寥寥幾朵深黃色的花朵還在開著,屋子裡沒有點香爐,卻自有一股清新的香氣,想來便是那兩盆「金玉滿堂」散發的幽香。這花自己只在祁王府中見過,府中的媽媽說過,這是宮裡賞下來的好東西,只有幾間親王府邸得了賞賜,現下看來,這花也定然是翊王府送來的。
到了這個時候,祁王妃終於對步懷珺在駱騅心中的分量有了一絲意識,她儘量掩下了自己的意外,扯出個和善可親的笑容對步懷珺道:「早些就聽說父皇賜婚了步姑娘成為翊王正妃,我早早地便預備了一些東西打算送過來,可偏生府裡又有些雜務脫不開身,因此拖到今日才來,竟然還落在了大嫂的後頭,步姑娘可不要見怪。」
「王妃客氣了。」步懷珺淡淡地道。不遠處的八仙桌上層層疊疊地堆了十多個描金錦盒,都是祁王妃聽了祁王的吩咐,在王府的庫房中挑出來拿得出手的東西,然而步懷珺卻只讓人挑不出錯處地道了謝,隨後便再也沒朝那些盒子看上一眼。
這時萱草捧著黑漆茶盤進來,將斟好的茶輕輕擺在祁王妃和步懷珺手邊,又擺上兩盤點心,隨後不出聲地便退出了屋子。祁王妃看了看那普普通通的青瓷茶盞和三四樣算不得精美的點心,微微皺了皺眉,卻因著面子不得不捧起茶盞略沾了沾唇。
「步姑娘果真端莊賢淑,模樣生得也俊俏,怪不得翊王執意要冊步姑娘為妃,還不惜與禮部數次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