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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步懷珺立馬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萱草頓時反應過來捂住了嘴,步懷珺四下看了看,見後園中並不見人,便匆匆拉著萱草繞到一棵粗壯的老槐樹背後,壓低了聲音道:「此事你知我知,一會兒回房,萬不可對旁人提起。」
萱草滿面慎重地點了點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悄聲對步懷珺道:「若是此事並非那些護衛誤會,那咱們上次馬車無緣無故落水,只怕也同這些人脫不開幹係了。」
步懷珺點點頭,又拍拍萱草的手,強扯出一個笑容道:「殿下出京前已經在咱們宅子周圍布了人手,想必不會出什麼大事,只是日後更要小心一舉一動,若父親當年的事真同那位有什麼幹係,只怕日後絕不會風平浪靜。」
又是眨眼間過了數日,步懷珺原本打算自己的及笄之禮安安靜靜地過了,便吩咐了步宅的下人們莫要聲張,只讓廚房準備兩桌豐盛些的酒菜,悄悄在宅子裡低調慶祝一番便罷。
然而所料未及的是,自打皇后遣了人送來了插戴的首飾之後,幾日間竟陸陸續續又有幾份賀禮送到了步宅。皇后的族妹、此前在生辰宴時曾給步懷珺下過帖子的鐘夫人送來了不少精細料子,還帶信說讓步懷珺出孝後多到鍾府走動,還有零零散散幾位曾打過照面的貴婦也送了很是不薄的禮到步宅。
看著那一個個紅漆描金的禮匣子,開啟蓋子便見裡面盛著的各式精巧的首飾宮絛,步懷珺心裡有些想嘆氣。
雖說自己同駱騅的事暫時還未聲張,可如今看來京城中已有人家得到了風聲啊。
然而更令人意外的賀禮則在及笄當日送到了步宅。步懷珺看著面前那個身著大紅團領紗衫,滿面笑容的中年內侍,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
「……怡妃娘娘從翊王殿下那裡知曉姑娘及笄之日在即,便吩咐了人預備賀禮,還數次親自過問,好在是趕上了姑娘的大日子……」
那內侍頗有些巧舌如簧的意味,一番話說得極為動聽。步懷珺自認沒有這番口才,只規規矩矩地謝了恩。而那內侍彷彿絲毫不把步懷珺的態度放在心上,仍舊口氣熱切地道:「娘娘知道姑娘尚未出孝,連及笄這樣的日子也不能操辦,自然是心裡憐惜的。待到姑娘出孝,娘娘自會遣人來接姑娘進宮坐坐,姑娘不妨心裡先有個數,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送了這滿口吉祥話的內侍出了步宅,看著那青幔雲頂的馬車漸漸遠去,步懷珺才鬆了口氣。帶著萱草和落槿往回走,步懷珺慢慢地思忖著,待走到西廂房處停住了腳步,問身後的兩個丫頭道:「當初從揚州府帶來的那些料子裡,我記得可是有一匹織金妝花的緋色緞子?」
「是,小姐。」
落槿記性好,很快便想了起來。
「老太太當時賞下的一批料子裡,就屬那匹料子最華貴了,不但質地細密花紋精美,連上頭的金線都是頭髮絲粗細的金絲。當初總共也只得一緋一紅兩匹,老太太當即便給了小姐那匹緋色的,還說另一匹也留著待小姐成親時送來裁嫁衣。」
見落槿記得清楚明白,步懷珺點點頭,道:「就是那匹緞子,一會兒你和萱草去庫房找找,把那匹緞子找出來,我要拿來裁一件日常穿著的外袍,你們兩個針線都好,少不得幫我打打下手。」
兩個丫頭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有些奇怪,萱草更機靈些,想了一想便試探著問:「小姐可是要拿來做怡妃娘娘的回禮?」
輕輕嘆了口氣,步懷珺身上那件一絲刺繡花紋也沒有的丁香色素綢衫子彷彿有些單薄似的,在已然入秋的風裡微微發著抖,步懷珺掠了掠飛舞的鬢髮,低聲道:「皇后娘娘那邊倒是不用忙,左右也不過是一點賞賜。可怡妃娘娘日後大概是要常常相處的,翊王如今又不在京中,我這邊禮數是不能少的。」
☆、第三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