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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自打三皇子翊王遇襲以來,朝堂上的風聲便一日緊過一日。皇子遇襲,無論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群臣們在朝上不敢吐露什麼,私下裡卻免不了議論紛紛。
然而這一日的早朝,禮部尚書袁斐的進言卻彷彿在狀若平靜的水面上投下了一顆巨石。
三皇子翊王已到弱冠之年,應擇名門閨秀許配,早日大婚。
「……臣聽聞翊王殿下如今已經康復,既然如此,便應順應祖宗禮法,大婚之事應早日提上日程。」
聽著袁斐侃侃而談,群臣的面色卻都有些生硬。三皇子翊王,即使在武將之中也是極為孤僻冷淡的型別,平日裡我行我素,與大臣們也都無私交,因此大婚這樣的私事,即便是禮部與御史們,也從未這樣正式地在朝堂上提過。
御座上的皇帝表情古井無波,只是眯著眼睛聽完了袁斐的進言,隨即垂下眼簾琢磨了片刻,抬頭道:「端行身子剛好,遇襲之事還未查明,此時議婚,有些不合時宜。」
然而袁斐並無退縮的意思,反而更加大聲道:「據臣所知,翊王殿下遇襲後,王府中竟無人主持事務,殿下的身邊也無王妃侍疾,只有一個侍妾傍身……皇上,若是長久如此,王府內宅荒蕪,殿下又怎能安心為皇上效力?如今京中待嫁的高門之女眾多,若是從中擇取一位為翊王妃,早日大婚,才不違禮法,皇上和殿下也能安心。」
袁斐一席話說得頭頭是道,皇帝彷彿有幾分被說動了,點點頭對下首文臣之列頭一位立著的祁王道:「驄兒,你覺得如何?」
祁王原本只是低頭聽著君臣二人的對話,聞言忙抬起頭來,見群臣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扯了扯嘴角笑道:「父皇,袁尚書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畢竟三弟已經大了,王府中怎能沒有人掌管內宅……」
然而話音還未落,大殿外就傳來了侍衛的大聲通報,殿中眾人幾乎同時神色一凜,不過片刻,一身玄色箭袖長袍、頭上少見地戴著精緻銀冠的駱騅便緩緩走了進來。
距離遇襲不過十數日,駱騅的面色仍舊有些蒼白,精緻又銳利的眉目間冷若寒冰,一絲一毫的表情也不見。待到對御座上的皇帝行過禮之後起身,駱騅理所應當地站在了武臣之首的位置上。
「端行,身子可大好了?」
當日打翊王府回來,皇帝便再未見到這個兒子一面,如今見人雖說面色仍有些算不上好,可週身氣場依舊鋒利,眼見著的確無大礙,皇帝的語氣中都不自覺地帶上了些許歡欣的意味。
祁王暗暗地咬了咬牙,再次微微低下了頭。
朝堂上那頭一片暗潮洶湧,此時的步宅中卻是一片平和喜悅的氣氛。
因為時候已是深秋,步懷珺的屋子早早地點起了火盆,香爐裡也燃著氣味清甜的香粉,一掀開那繡著蘭草紋的松花色棉門簾,便有那暖融融的香風撲面而來。
平日裡整潔的屋子現下倒是有些雜亂,鋪著軟毯的地上放著好幾個敞口的藤編箱籠,幾個丫頭忙忙碌碌,在孫媽媽的帶領下整理著一批又一批的布帛和金玉首飾。
萱草開啟一個箱子,翻檢了一下其中幾匹上好的錦緞,抬頭對步懷珺道:「小姐,這是之前鍾夫人和其他幾位夫人送來的及笄禮,都是些上好的料子,這些可也要放到庫房裡頭?」
步懷珺此時正坐在軟榻上端詳兩支綴了紅寶石的銜珠金釵,聞言抬頭道:「拿過來給我看看。」
萱草應聲將那些料子抱在懷中拿了過來,放到步懷珺面前的海棠木高几上。眼前的幾匹料子都是上好的妝花錦緞,觸手輕軟光滑,每匹的顏色花紋都不同,除了常見的牡丹紋、蓮花紋,還有用了極難提花工藝的「金玉滿堂」、「喜上眉梢」等花色,更用了金銀線點綴,看起來波光粼粼,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