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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小姐。」
步懷珺微微一顫,回頭望去,只見老御醫仰頭喝下一盞已經冷掉的濃茶,皺了皺眉將茶盞放回桌上,對自己道:「這一夜過去,雖說殿下還未見退燒,不過至少也暫時壓制住了體內的毒素,若是不再發起高熱,現下的溫度應該便會徐徐退下。」
「海大人的意思是,殿下如今可說算是脫險了?」
雖然眼前的妙齡女子眼中瞬間含滿驚喜,海嶽卻慎之又慎地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若是說性命,在下倒是敢說九成無虞,只是這毒厲害,加上一夜的高燒,殿下日後能恢復得如何,肺腑等臟器間是否有什麼損傷,卻又要看殿下能否早些清醒了。畢竟,清醒得越早,便可越早用藥調養。」
「原來如此……」
雖說得到的答案對自己來說並不是最想聽到的,可得知駱騅大概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步懷珺還是大大地鬆了口氣,稍遠處的修棋佈滿血絲的眼中也漸漸有了神采。
回過頭去坐到床邊,凝視著駱騅已經從青灰轉為蒼白的面色,步懷珺終於露出了一天一夜以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還未等這個笑容散去,握著駱騅手指的左手卻突然感受到了一下小小的拉扯,那觸感極為輕微,彷彿春日裡手指撫過鼠尾草時柔滑的草穗在手心掠過。
「……!!!」
猛地驚跳起身,步懷珺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第四十七章
「小姐您看,天亮了。」
俯身吹滅桌上快要燃盡的燭火,萱草抬頭對步懷珺微笑道。
半倚著窗欄朝外頭望去,隔著窗欞上糊著的一層厚紙,步懷珺的眼中也映出了一絲躍動著的霞光。
整整一天一夜沒有閤眼,此前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在駱騅身邊卻絲毫不覺得睏倦,如今回頭望望面色明顯好了許多、胸口的起伏也規律起來的駱騅,步懷珺腳下彷彿突然失去了力氣,一個趔趄扶住了一旁的桌子。
「小姐!」
萱草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人,見步懷珺面色有些蒼白,不由擔心地扶著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低聲道:「小姐,您這一天一宿都沒休息了,甚至連飯都不曾用一頓,這樣可怎麼好?翊王殿下現下看著已經沒什麼大礙,奴婢扶您回客房眯一會兒吧?」
撫了撫因為長時間緊張而發麻的太陽穴,步懷珺搖搖頭:「現下哪裡是能安下心來睡覺的時候?殿下還沒甦醒,我既然已經熬了一宿,也不怕再熬上幾個時辰了。」
「小姐……」
萱草還想勸上幾句,可見步懷珺滿面堅定,也不敢再說什麼。然而沒過片刻,便有個小廝捧著個紅木託盤進來,盤子上放著兩盞熱氣騰騰的參茶。
那小廝看起來頗機靈,將託盤放在桌上便躬身行了個禮:「步小姐,這是修大人一大早就吩咐前邊廚房預備下了參茶、牛乳和點心等物,請小姐和這位姑娘多少用一些,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小的就在外頭伺候,您隨時吩咐一聲便是了。」
「……多謝你了。」
有些意外的步懷珺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了幾個字,那小廝忙連聲道了不敢,又殷勤地將參茶端到步懷珺手邊,又躬了躬身才退下了。
「小姐,這翊王府的人雖說看著都有些冷峻……」
萱草左右看了看才壓低了聲音道:「倒是挺細心的,竟然早早吩咐給小姐預備了這些。」
步懷珺點點頭,有些失了血色的唇微微挑了挑:「既然是人家的一片好心,咱們也無需客氣了。萱草,你也別站著了,坐下來喝些茶補補精神,我雖一夜未睡,你不也是一直陪在我這裡麼?」
主僕二人都用了大半盞參茶,步懷珺終於覺得手腳都暖了一些,頭也不像剛才那樣隱隱作痛,然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