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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打第二天能走得動道了,從阿達家出來,一看見滿街滿巷滿世界的陽光,我就已經覺得一切都恍若隔世了。
那場無處不在的大土,把所有的東西都能遮蓋住。
只要風不吹起,慢慢地也就沉到地下,象一堆散落開來的黃河象頭骨。
然後租了一堆書回來窩宿舍裡狂看,沒日沒夜的,等臉上退腫。
喝豆漿和偶爾出門買東西的時候,三子和眾人問起來,只說是打了架,辭了職。大家都猜我是被公司給開除了。有的說跟老張說說再回來幹吧,我就打著哈哈,說再說吧。
手機扔進了床底下的箱子裡。
每天看完書再腿過去還了,然後再拎一摞回來。到最後,附近幾個書攤武俠類的架上已經找不出生名了,天天讓老闆進新貨。把老闆催急了,就說:王胖子,你丫怎麼看這麼快啊,不用上班了你?
誰說的?兜裡都快斷炊了。
我把這幾天收集的報紙上的廣告排了個秩序,等到人才交流中心我這類人才開市那天,就直奔目的地。
談了幾個,都讓我回去等訊息,沒利馬拍板的。因為我手上沒原單位的辭職書,資料不全。
得得了一大堆手續,弄得我直抓頭。
沒咒念,在一個根本沒攤位只在院子裡打了個牌子發小傳單的黑戶那找了份臨時工。什麼手續都不要,有駕照就行,論天給錢。是幫一家編輯部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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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掛靠的單位還挺大,心裡就有底了。臨時工就臨時工吧。這年頭誰不是臨時工啊。那有什麼長久的事。
談好了價錢,對方要我先交押金,我說沒這條,理直氣壯地給丫搪回去了。開玩笑,好歹在事務部呆了半年多,這點再不知道了,說出去不讓黃姐小儲他們笑話。
我再也沒打過電話給他們,不想去想,想了就覺得煩。人幹嗎要給自個找不痛快啊。
偶爾有時候會有衝動,想打個電話問問陳向陽後來好沒好,他那天晚上的樣子可真嚇人。可這念頭一起來,就壓下去了,心裡笑話自己事媽,有高力強在怎麼的還不得伺候好了?再說了,你跟他們說什麼呀。
新工作賊累人。就一間五個人一個的小辦公室,一輛舊昌河。到處都堆的書,期刊和資料。
我本來以為編輯部,都文化人,那多該讓人肅然起敬啊。合著不是這麼回事。一幫人每天排出幾個行業的價格資訊來,彙編成冊,印上內部發行,完了就抄著黃頁逐張翻篇的到處打電話。一張嘴都是先報出系統主管廳局的大名,也不說自己是幹嘛的,就說上面號召的,各家企業公司都要訂我們這刊物,價格多少,本系統內的打八折等等。口氣大派派的很強硬,那話說起來都跟訓孫子是的,擱誰脾氣大點,非吵起來不可。
因為就指著這些破皮爛紙的傢伙什吃飯呢,派不下去或者見天地老碰釘子,這幾個也沒一個好臉。
管事的一老太太,六十多歲了,毛稀眼吊,還天天寒著個臉。聽說都是從機關裡內退了下來的,甭管男的女的,每位都不象陰陽調和的正常人。
就我一個最年輕,完了還是個臨時工。我一過來,大家就全成領導了,有時候為了爭奪這唯一一個碎催的使用權,老哥幾個能陰陽怪氣地摳著杯子裡的茶葉吵起來。
我就不願意多呆,好在書得不停地送。連搬帶運地到處跑,除了使點傻力氣,和以前開出租拉活倒也沒太大區別。就是到人家那也是吃屁多過呼氣。
淡了八雞地讓你找一地一堆就算態度好的了。大部分是直接給臉子,上門送水的還能有杯茶喝呢,到我這塞了錢收了發票就直接攆人:天天上門打電話來騷擾我們經理,有你們這樣的嗎?誰知道你們哪個野雞編輯部的,幾個人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