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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娘放下繡品,抬頭問春桃:「我熬了些綠豆粳米粥,你可要吃?」
見姝娘淡然不為所動,春桃忍不住道:「他們這般說你,姝娘姐姐你不難過嗎?」
「難過啊。」
難過歸難過,但她也無話可說,她雖不是如傳言那般做了人家的外室,但卻是真的與那沈公子有了首尾。
「正是因為難過,多吃些喝些,心情才會好不是。」
姝娘說這話時分明笑著,可春桃卻覺得她眉宇間攏著淡淡的愁雲,根本是在強顏歡笑。她想讓姝娘高興,思索了半天,忽得道:「那沈公子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姝娘微微一愣,片刻,低聲道:「應該吧。」
「那可太好了,他走了,姝娘姐姐便不必每日費心費力給他做飯了不是,省了多少氣力啊。」
春桃不但替姝娘高興,還替她哥哥高興,那沈公子走了,姝娘姐姐的爹孃也不會再來擾,沒了後顧之憂,她哥哥將姝娘姐姐娶回來不是指日可待。
姝娘努力牽起唇角,輕輕說了聲「是啊」,像是在回應春桃,又像是在告訴自己。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半天,最後姝娘盛了碗綠豆粳米粥,讓春桃端走了。
春桃走後,姝娘去院中摘絲瓜,就見小虎子手上抓著個紙鳶,滿頭大汗從院前經過,還喚了她一聲。
姝娘問道:「這是放紙鳶去了?」
「嗯。」小虎子抬起袖子抹了把汗,「可我跑了半天都沒放起來。」
看小虎子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姝娘沖他招了招手,「進來喝碗水,我還煮了綠豆梗米粥,喝不喝?」
小虎子點頭如搗蒜,蹦蹦跳跳進了院子,隨手將紙鳶擱在石桌上。
姝娘端來綠豆梗米粥給他。
過了立夏,天兒熱得極快,綠豆性寒清熱,這個時候喝正好,又是晾涼的,姝娘在裡頭加了冰糖,甜絲絲的好喝又解暑。
見小虎子呼嚕嚕喝了個光,姝娘輕笑起來,餘光瞥見那紙鳶,視線一下被吸引了去。
那紙鳶上畫著一隻展翅的鷹隼,眸色銳利,氣勢凌人,根根羽毛分明,活靈活現就跟真的一般,可見作畫之人的功底之高。
「這是沈公子畫的。」小虎子道,「先前我和村中的平兒,二牛他們一起玩兒,他們嫌我自己糊的紙鳶太醜,我就尋了沈公子,讓他在我的紙鳶上畫畫。沈公子這畫畫得太好,到現在二牛他們都羨慕我呢。」
提起沈重樾,小虎子眸光黯淡下來,他失落道:「姝娘姐姐,沈公子是不是真的不回來了?他就只教我紮了馬步,還沒真正開始教我功夫呢。」
姝娘摸了摸他的頭,「誰知道呢,可能會,可能不會吧。」
見姝娘一直盯著那紙鳶看,小虎子猶豫了半晌,將它拿起來遞到姝娘手邊,「姝娘姐姐,你若喜歡這個紙鳶,便拿去吧。」
看著小虎子一副忍痛割愛的模樣,姝娘搖了搖頭,「你自己留著吧,我不需要。」
她需要的只是忘了那人,若留著他的東西,只會徒增念想。
等時間久了,那人留下的痕跡漸漸淡去,甚至消失,她便也會徹底將他忘了吧。畢竟她再明白不過,這日子,也不是缺了誰就過不下去的。
與此同時,京城鎮南侯府。
正門上朱紅燙金的匾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兩個小廝站在正門前的石階上候著,向著路的盡頭望眼欲穿。
不多時,只聽一陣急促凌亂的馬蹄聲響起,越來越近,為首的男人身騎黑馬,一身赭色衣袍尤為顯眼,他拉緊韁繩,在鎮南侯府門口驟然停下。
兩個小廝恭恭敬敬上前道:「侯爺,您回來了。」
聽到「侯爺」二字,沈重樾微微蹙眉,沒有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