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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因此依照大師所言,在輪迴之中沒有什麼是不能放下的。&rdo;
雲善淵剛才就在樹下,聽了掃地僧愛藏經閣中點化慕容博與蕭遠山,掃地僧的武學境界無疑已然化臻,是她見到的此間第一人。而他能夠點化了抱著執念二十多年的兩人,也不可不謂心境頗高。&ldo;不過,我所求是超脫輪迴,放與不放已然不同。不放是執念,一味謀求放下何嘗不是執念。&rdo;
掃地僧微微點頭,&ldo;施主所言甚是,放與不放,隨心即可,只要不為其困,放既是不放,不放既是放。而且每人所求之道不同,如果要人人都皈依佛門,便也成了執念。&rdo;
雲善淵睜開眼睛望向了掃地僧,她看不見此人的模樣,不過此人與他曾見過的和尚都不相同。若說曾經相助過她的白眉老僧,那位更多了三分淡漠,而此人則是更多了三分寬和。
&ldo;大師,可知我為何而來?&rdo;
&ldo;施主想要求得己身,便來貧僧這裡找機緣了。&rdo;
掃地僧一語道破了雲善淵的魂體不協之困,他能感到雲善淵身上的氣場不對,這具身體很像是一具瀕死之軀。&ldo;只是貧僧未有超脫輪迴之能,恐怕幫不了你太多。&rdo;
雲善淵笑了起來,掃地僧能看出她的困擾,已經是太過難得。
&ldo;大師慧眼如炬,雲某想求一二指點。大師是否認識逍遙子,能否談談逍遙派?&rdo;
掃地僧將手中的掃帚擱置到了一邊,他的臉上多了一絲懷念卻並不見悵然,&ldo;一晃已經一個甲子了,終是有人來問了這個問題,我們去後山說話吧。我以為不會有人再來問起這段往事了。逍遙派,李滄海。貧僧未出家之前,她是我的妻子,只是她的身體不好,嫁給我之後,三年便過世了。&rdo;
雲善淵聽聞李滄海的名字,這位逍遙子的小徒弟竟然那麼早就死了。&ldo;李前輩拜入逍遙子門下,竟是那麼年輕就去了。&rdo;
&ldo;滄海的武功不算好,是天生不適合習武,如果沒有修習逍遙派的武功,只怕熬不過十歲。她二十歲那年,我與她相識結成夫妻,就和世間千萬的普通人一樣,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日子,簡單地過了三年,沒有刀光劍影,更不會有爭名奪利。
可是三年過後,她的身體到了藥石罔效的地步,幾乎是在一夕之間就跨了下來。她並不懼怕死亡的來臨,可能是早在十歲那年就明白,武功治得了病,救不了命。&rdo;
掃地僧如今說起這些已經不見一絲悲喜,彷彿就是在說著一段前塵往事,
&ldo;當年我只是個學過粗淺功夫的小子,我們結成夫妻之後,她也從來沒有透露過師承。直到最後一個月,她病重之際才說起了從前。她有三位在武學造詣上絕世的師兄姐,更有一位鬼神莫測的師父,她並不明白為什麼逍遙子要收她這個根本沒有一點筋骨的徒弟入門,卻也感謝逍遙子能讓她多活了十三年。
她多少都明白師兄師姐之間的感情糾葛,卻是什麼都做不了。於是在無崖子接下掌門位與李秋水前往無量山後,滄海也就獨自離開了逍遙派,遮掩了容貌,想要過簡單平凡的日子。
我與她的成親之後,我們都獲得了簡單的快樂。可惜的是紅顏未老已逝,而三年的快樂也是短暫的一瞬,再也無法追回。&rdo;
掃地僧卻是釋然一笑,美好既然存在過,即便不能天長地久,他也已經知足了。
&ldo;今日的我是放下了,當日的我卻放不下。滄海過世後,我見到了逍遙子。他看上去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不過觀他一身出塵卓然的氣度,絕不會誤將他認作泯然於眾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