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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扎眼前一亮,開口追問道:“什麼東家少爺?”
薛禮卑躬屈膝的說道:“回將軍的話,我們東家少爺姓薛諱蟠,表字文起。乃是我們薛家長房嫡系的長子嫡孫。目下我們雖依舊稱之為少爺,然則老東家已經病故,這少爺才是薛家的掌盤人。奈何少爺向來喜歡安逸享樂,倒也不曾多加照管經營上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外邊將近一百人的隊伍是怎麼回事?還掩人耳目的換上了北蠻百姓的衣衫,其鬼蜮行徑,真叫人不解啊!”
說這話的,也是一個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姓範名正思,表字墨詰。不過他和薛禮不同,乃是隨著父親投奔而來的。平日裡也自詡為半個北蠻人,如今在巴扎的掌下做幕僚,很得巴扎的器重。
巴扎和呼呼兒聽見範正思的分析,臉色微沉,懷疑的目光看向薛禮。薛禮滿頭大汗,心中卻愈發平靜。細細思量半晌過後,方才笑道:“我在邊塞呆了約有十年的功夫。如今朝中的事兒也不大知道了。不過聽前兩年從金陵過來的管事們議論過,說我們少東家原是在金陵為爭風吃醋,犯下了人命案子。後來不得不上京城避禍。如今想來……少爺此番入了北蠻境內,或許和這件事情亦有些關聯。”
這話說的有些牽強,不過也未必沒有這種可能。巴扎向來知道大業朝廷不比他們這邊鬆散,刑罰律法都是很森嚴的,何況他也聽人說起過大業新登基的小皇帝和老舊功勳世家頗有些不對付,想來拿了薛家人開刀,也未必沒這種可能。
不過薛蟠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境況,巴扎漠不關心。他想的卻是薛蟠的身份——既然他是正經的薛家主子,那說話的分量可比薛禮要重多了。倘或能拉攏到薛蟠為他們做事……
這麼想著,巴扎豆大的眼睛眨巴眨巴,沉聲問道:“你認得你們這位少東家嗎?”
薛禮聞言一愣,立刻開口應道:“我已經盡十年沒回過金陵了。最後一次見少東家的時候他才六七歲。”
巴扎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擺手說道:“不管怎麼樣,你先跟著呼呼兒去認認吧。”
薛禮心中略微忖度出巴扎的心思,當即唯唯諾諾的應了,隨呼呼兒出去認人不提。
到了看管馮紫英等人的地方,薛禮站在柵欄之外自然不認得裡頭所有人。但是他曉得既然能得到自家少爺的印鑑,想必這群人和少東家關係匪淺,聯想到此番大業駐紮十萬兵馬攻打北蠻,聽說為首的主帥便是神武將軍馮唐。這馮唐和榮寧二府的關係向來不錯,自家太太和榮國府的太太又是嫡生姊妹……
薛禮在邊塞呆了十年,因薛家是皇商的關係,到了地頭他率先拜訪了振威將軍馮漢,如今瞧裡頭關押的人中有一個竟和馮漢的兒子馮少楠有四五分相像,心中便約莫出來個大概。又見裡頭眾人隱隱簇擁著馮紫英為首,當下走上前去,故作遲疑的看著馮紫英,口內猶猶豫豫的說道:“你可是少東家?”
馮紫英心中一動,看著對面漢人裝束的薛禮眨了眨眼睛,開口問道:“你是……”
薛禮臉上一片驚喜,立刻隔著柵欄拽著馮紫英的衣袖說道:“可真是少東家,我是西北商隊的總管事薛禮啊!我聽說您因打死了人避禍京都,怎麼如今竟跑到這地方來了?”
馮紫英心下微定,順著薛禮的話道:“如今聖上登基已久,羽翼漸豐,正想著尋摸一些功勳世家的過錯發作,我在金陵那點子舊事便被翻騰出來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因得知聖上要攻打西北,我和神武將軍馮唐之子馮紫英關係頗好,便求他帶我來西北暫且避避風頭。興許也能熬出點功勞與之前的罪過相抵。豈料大軍交戰的時候我就被衝散了,就成現在這樣子了。”
這話說的真真假假,倒和之前薛禮編排的話不謀而合。站在一旁聽了半晌的呼呼兒嗤笑一聲,滿眼輕視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