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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嬌輕嘆一聲:“東海那麼大,難道還容不下你?”
青袍男子輕笑道:“天下之大,可有淨土?”
宋嬌有些氣惱:“你這是詭辯!”
青袍男子沉默下來,半響後,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沉重:“八公山之役後,我的確打算隱居東海,彼時我也的確下定決心,無論大唐再發生何事,我都不會再回來。”
宋嬌轉頭看向青袍男子,面前這張臉,連她也感到陌生,那本就是一張毀容後重建的臉,當然與她記憶中的那個面目不符,她問:“你既已看透世事,榮辱皆不入心,又為何回來?你當時說過,人生如夢,富貴榮辱,各安天命,既然連李曄的命運,你都已不關心,又為何還要回來?你修為已經築基,踏入真人境界,何處不能逍遙自在,又為何執意要回來?!”
話說到後面,宋嬌神色激動,情緒已經失控。
她盯著面前這張陌生的臉:“你可知道,大唐的天下雖大,但已沒有你的容身之所,你回來了,就意味著死!縱然你修為已達真人境,但你能對抗皇帝嗎?!”
宋嬌慘笑一聲,悲慼無限:“你本已死了世人都以為你死了既然死了,又何必活過來?你難道還想再死一次不成?!”
青袍男子沒有言語,或許是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宋嬌說完一席話,彷彿全身力量都傾瀉一空,她也沉默下來。
良久,青袍男子出聲道:“當日我出海的時候,曾與師父,與你們有約,白鹿洞弟子,從此不入世俗你又為何要到他身邊?”
宋嬌嗤笑一聲:“你境界高,看透人生,領悟大道,可以拋卻世俗羈絆,我卻做不到。至少,在三清觀碰到他的時候,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我面前!”
“所以你就假借復仇的名義,呆在他身邊幫助他?也對,這的確是你的性子。”青袍男子看了宋嬌一眼。
“說這些做甚麼!你從東海歸來,出現在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難不成在你心裡,我連他都保護不了,還需要你橫插一腳?”宋嬌質問道。
青袍男子復又看向河面,這回沉默得更久。
他道:“八公山之役後,我已心灰意冷,對大唐社稷不再抱有幻想。但我在東海的時候,夜觀星相,發現了一些異變算了,不說星象,我在東海沿岸採買食物的時候,聽到了他踏入練氣,繼承王爵,出任長安府少尹的事情。”
宋嬌冷笑道:“他繼承王爵出仕,就踏入了權力爭奪的漩渦,而下到韋保衡,上到皇帝,都不會忘記八公山的事,所以他邁出這一步,就註定了,要跟很多人為敵,遭受很多人的算計,命在旦夕。但這是他的事,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早就無牽無掛了麼?”
青袍男子道:“若是他沒有承襲王爵,沒有出仕,我也不會”
“別說這些沒用的!”宋嬌打斷他,“我一個字都不信!八公山之役後,你的人雖然僥倖活了下來,但你的心卻已經死了,別說你還會顧念這些世俗之情!”
青袍男子再度沉默下來,他仰頭看了一眼夜空,忽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宋嬌怔了怔:“你”
青袍男子擺擺手,示意自己無礙,宋嬌卻已沉下臉來:“你修為既然已經築基,對付一個韋江南,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青袍男子抹去嘴角血跡,笑了笑:“八公山之役後,承蒙師父拼卻性命救我,我雖僥倖活了下來,但根基已損,出海後雖然成功築基,但本元之傷,仍是無法復原。”
宋嬌臉色白了白:“那豈不是說,你每動用一次修為,都是在自損命元,傷己而後傷人?”
青袍男子不以為意道:“無妨,暫時死不了。”
宋嬌動了動嘴唇,終是不忍再苛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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