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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菁菁讚美的人多，倒是說起她二嫁的丈夫，什麼的都有，因果迴圈，種什麼因得什麼果，有人認為老花有幾天是理所應當的，又有人覺得他是坐享其成，周家大不了給些銀錢還了恩情，何至於給他養老……

聽得多了，牛老頭不免響起他給黃菁菁打棺材時老花看他的目光，以前不覺得有什麼，如今回味，他對自己甚是戒備，黃菁菁和他說幾句話，他便抱著孩子站在窗戶下，頻頻探頭探腦，亦或者來回在簷廊下踱步，狀似哄孩子，眼神卻盯著他呢。

想到老花暗搓搓的注視，牛老頭不禁笑了起來，誰說上了年紀就看淡兒女情長了，在意一個人，言行舉止是藏不住的，老花怕是早就對黃菁菁有情義了。

老花見他輕笑，左右瞧了瞧，&ldo;屋裡有些天沒收拾過了，讓你看了笑話。&rdo;

米久愛亂翻東西，找出來也不收拾，桌上，凳子上，炕上，哪兒都是他的玩具，老花要照顧黃菁菁，無暇分。身，只有等米久睡了才有空閒整理屋子。

牛老頭心知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斂了斂神，&ldo;有小孩子，誰家不是亂糟糟的，你沒去我家，進了院子連個下腳的地兒都沒有。&rdo;

他靠打棺材為生，手巧，會給孫子們打造很多玩具，木馬，木兔子，木青蛙，會把竹子做成輪子讓他們滾著玩，結果就是哪兒玩哪兒丟，弄得家裡亂得很，說過許多回都不肯收拾。

&ldo;都是這樣的，你坐著喝口茶。&rdo;他知曉打棺材的過程，選好棺材的款式，待樹砍回家切割成合適的尺寸，曬乾後才能動工，他的墳頭選在山坡和黃菁菁的墳挨著，活著他們互相扶持，到了地下，不至於寂寞。

二人說了會話，黃菁菁背著半背簍豬糙回來，米久牽著她的手，邁著腿兒，走得甚是歡實，小手指著堂屋，細碎的喊著花，老花面上含笑，笑盈盈走了出來，彎腰道，&ldo;米久回來了呢，外邊好不好玩。&rdo;

米久最先喊的是奶奶，此後就是花了，花爺爺三個字他喊得不甚清晰，便只喊花，卻也讓老花高興了，出來先接過黃菁菁背簍，騰出隻手抱起米久，看著黃菁菁道，&ldo;累不累，桃花梨花沒跟著？&rdo;

牛老頭面朝外邊坐著，見老花背著背簍不急著放下，而是朝西邊的灶房走，心頭納悶，很快就響起老花的聲音，&ldo;先洗手，牛老頭來了，你進屋坐會兒，我把豬糙放後院就來。&rdo;

黃菁菁聞言一默，沒料到周士武還急著這事兒，她以為還要等些時日呢。

&ldo;黃寡婦，你是愈發精神抖擻了，掙了錢，看上去都紅光滿面哪。&rdo;牛老頭起身出來，視線落在黃菁菁墨綠色衣衫上，笑著打趣。

&ldo;哪有什麼紅光，我這病剛走呢，年紀大了，比不上從前了，倒是你，看著沒啥變化，難怪我聽著山裡吆喝聲不斷，是你們來了。&rdo;她牽著米久回來，見山裡樹影晃動，聲音整齊劃一，以為誰家修繕房屋而看上砍樹，卻是沒料到給老花打棺材用的。

&ldo;這些天沒啥事，把木材拉回來，家裡人知道來這邊，嚷著要我買些佐料粉回去，你可得算我便宜些。&rdo;牛老頭語氣熱絡，黃菁菁接話道，&ldo;我讓老二給你裝些就是了，哪好意思收你錢。&rdo;

老花再背著背簍回來，背簍已經空了，時辰還早著，黃菁菁欲再出門轉轉，老花旁若無人道，&ldo;你休息會兒，昨天老三揹回來的豬糙還有剩呢，不急於一時半會。&rdo;

擔心黃菁菁累著，周士仁接栓子都是一路割著豬糙去一路割著豬糙回的，村裡賣竹籃子的人家為了桃花黃菁菁，時不時會背些豬糙來，豬糙的事用不著黃菁菁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