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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旋身落在了甲板上。
被甩上船的水鬼不死心的向不遠處的引商匍匐爬去,可是還未等早有準備的引商將火把往它身邊扔,就只聽一聲嚎叫傳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墨色的靴子,那水鬼渾身顫抖著微微揚起了頭,便見踩著它的手的人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它。那人臉上纏了層層麻布看不清神情,可是目光交匯之時,水鬼只覺得對方的目光變得更冷了一些,腳下也用力一捻,幾乎就這樣踩碎了它的骨頭。
聽其他溺死鬼說,這長安城新來的那個陰差便是成日將一張臉包裹起來,而且行事最是狠辣,誰要是撞見了他,可謂逃脫無門了。
可若是就這樣落在這個陰差手裡,這水鬼也實在是覺得冤,趁著對方還沒下手的時候,他連忙求饒,“您總不能不分黑白啊!”
花渡只是沉默不言。
這默不作聲的態度有時候比大聲呵責還要嚇人一些,那水鬼又抖了抖,“我也是有冤有仇無處可報才被困在水底不得超生,您總該聽聽我的冤屈吧。”
“沒必要。”花渡總算賞臉的甩給它這三字。
若說這長安城的陰差與別處的有什麼不同,其中之一就是他從不聽這些孤魂野鬼的冤屈,哪怕對方有天大的委屈,於他而言都毫無意義。有冤沒冤,都對十殿閻君說去。在他眼裡,這些鬼怪只分兩種——能殺的和下地獄的。
他只知道,“你殺人,死有餘辜。我殺你,天經地義。”
無論生前還是死後,那水鬼就沒見過哪個人能這樣理所當然的說出這句話,那冷漠的語氣和陰狠的目光,都讓它又憶起了臨死之前的恐懼感。可是無論如何它也不能就這樣在對方手底下灰飛煙滅,這怎麼能甘心?眼看著對方眼中殺意越來越明顯,它慌慌張張的又喊了一句,“可我只害了一個過路人罷了,罪不至死,總該先押回陰曹地府審判一番啊!這可是陰間的規矩,您難道還能違抗不成?”
這話說得在理,一直默默縮在角落裡的引商不由得點了點頭,剛想問問花渡如果擅自抹殺了一個罪不至死的野鬼會不會惹來麻煩,便見花渡突然蹲下身靠近了那水鬼,沉聲說著,“陰差有判斷遊蕩人間的野鬼該不該處決的權力。可是不是每一個從枉死城出來的冤魂都能成為陰差,若那人生前也是個惡人的話,就算抹去生前的過往,他還是個惡人,還是會濫殺無辜。所以,為了避免那種人成為陰差去禍害無辜的野鬼們,能當上陰差的人,都本該存有一份善念。可惜……”他話鋒一轉,“我偏偏就沒有。”
那水鬼的身子又是一顫,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真的是危險了。
可是花渡仍是撐著那把紅傘蹲坐在它身側,下頜本就被層層麻布纏住了,如今傘面又遮擋住了大半張臉,唯有無意識放得低沉的聲音還清晰的傳進它的耳朵裡。
“你可憐?這天底下誰不可憐?世上若無可憐人,陰間哪來枉死城?”他的指尖已經探上這溺死鬼的脖頸,“陰間有陰間的規矩,可我現在若是‘失手’殺了你,又能如何?”
☆、第30章
在他說話的時候,水鬼突然有了個錯覺,好像眼前這個陰差與它們這些冤死的亡魂一樣有著極深的怨念,而那恨意也同樣無處宣洩。再轉念一想,這些陰差本就是枉死城的亡魂,執念和冤屈一樣不少,且永生永世都無法報仇雪恨。
認真說起來,他們這些陰差可比這些冤鬼要悲慘絕望得多。
這麼一想,也不知怎的,水鬼竟不怎麼畏懼眼前這個人了,可能因為“同病相憐”,也可能是因為它們這種最低微的孤魂野鬼竟也能憐憫這些永生永世為陰間賣命的陰差。
“您還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嗎?”就在花渡按在它頸上的手即將收緊的時候,它突然仰起頭悄聲問了這麼一句。
花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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