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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鬼怪也是要分個三六/九等的,低等的鬼怪無從分辨生人男女,只能依靠打扮和模樣來判斷。”引商扯著自己的道袍,在白阮娘面前轉了個圈,“師父說我陰氣太重,在我身上種了道符,還叫我自小這樣打扮,免得那些孤魂野鬼找上門。長大後當了道士,這樣更是方便行/事。”
“原來是這樣。”白阮娘剛剛確實詫異了一下,畢竟這個世道里女道士也有不少,也沒必要刻意改作男子裝扮出家。
“也多虧了如此,在及笈之前,我一直沒遇到什麼鬼怪。”回想起半年前的自己,她這個以捉鬼超渡為生的道士其實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有鬼怪存在,直到諸多惡鬼找上了門…現在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說完,她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白阮孃的表情,見對方神色恍惚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這才驚覺自己實在是不該這樣張揚。
那個華軒,也是取了個男人的名字,習慣扮作男子模樣在男人堆裡廝混。
雖然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但是白阮娘看到她,難免會想到那個勾引了丈夫的女人。
“縊鬼想要找替死鬼,必會去蠱惑另一人吊死代替自己,現今天下太平,長安城富足安寧,想不開要自縊的人實在是不多。所以……”引商忍不住撓了撓頭,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勸解對方,“三娘你還是凡事看開一些吧。”
其實她刻意找阮娘單獨來談,也是擔心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阮娘會尷尬。大家都心知肚明,縊鬼偏偏找上白阮娘,定是因為阮娘自己已經有了“實在活不下去了”這樣的念頭。
可是這種事是別人的家事,正如引商所說,他們只捉鬼不捉姦,實在是無能為力。
司家的老夫人已經上了年紀,最近總是聽人說長安城裡“不乾淨”,再看自己兒媳近日以來確實有些神色恍惚,這才疑心家裡招來了鬼怪。引商幾人雖然暫時趕走了那個縊鬼,可是說到底算不上徹底驅除,誰能保證那東西還會不會再回來。久安實在是不放心,定要那惡鬼灰飛煙滅才行。引商已經收了那麼多錢財,自然不能推脫,只能和華鳶天靈他們兩個一直守在司家。
自從聽了引商那句勸之後,白阮娘仔細思量了幾日,倒是真的有重振精神的意思,平日裡儘量不去想丈夫的事情,也學會將鋪子裡的事情交給久安等人去幫忙打理。引商瞧著她臉上漸漸有了血色,沒了此前那近乎病態的虛弱不堪,也是打心底裡替對方感到欣慰。
可是每當她這樣想著的時候,卻只有天靈會附和著,華鳶永遠是站在一邊打著哈欠不說話。後來引商非要他說出些看法來,他卻認真的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然後答道,“我有個姓謝的朋友,就是吊死的那個,他說過陰曹地府有地獄有十八重。生來為人是不易之事,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如果在生為人身的時候不知珍惜,妄自了結性命,無論出於何種理由,又選擇了何種死法,死後都會被打入枉死地獄,永遠也別想再投胎為人。白阮娘若是自盡而死了,無非是兩種下場,一是成了那縊鬼的替身不得超生,二是入了地獄同樣不得超生,左右沒什麼好下場。”
“這不公平。哪有人會好端端的尋死,不都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才被迫如此?”引商只覺得這天上地下的神佛們還真是不懂人間疾苦。
華鳶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見他這樣不說話,引商卻還不死心的繼續問著,“我之前也聽師父說過,陰曹地府裡有個枉死城,但凡不是壽終正寢的人死後都會被關押在那裡,日日徘徊在城牆上頭,連中元節都無法返回陽世,哪怕是遭人陷害含/冤而死也是如此。你怎麼不問問你那個姓謝的朋友,這陰間真的還有公道可言?”
憑什麼受盡冤屈枉死的無辜之人還要在死後繼續受苦?這豈不是顛倒了黑白不分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