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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人口音古怪,及第的人可不多。”穗州人說話難懂,便是學子也不個個都說得來官話,文章作得一團錦繡,開口卻是鄉音,聖人連話都聽不懂,怎麼還會點狀元。
兩個說得這句,明沅見他不再一言不發,問得一聲:“表哥可是家中有事?”要不然為什麼天天過來,是在家裡呆不住?
“此間清淨。”紀舜英知道她問的是什麼,託得茶盅兒吃一口茶,她連著幾天燻的都是茉莉香,今兒一身胭脂紅的織金小襖,卻換了玫瑰香,比茉莉香竟還更淡些,側著臉兒聽他說話,耳邊綴得一顆明珠,紀舜英忽的想起文定侯的詩句來“這邊風景獨好。”
“明兒我們一早就要去觀音廟上香的,表哥來不來?”明沅怕他撲個空,今歲顏連章不在,紀氏便那許多交際,忽的想起往寺廟裡上香去了,她自家得著官哥兒是求得一支好籤,這番便想替明潼也求一支。
明潼雖不說,紀氏又怎麼不知道,她派過去的嬤嬤,前兒回來走親戚,特意往宅子裡來,旁的什麼也沒說,只說明潼屋裡連著幾天吃的雀兒藥粥。
紀氏聽見心裡歡喜,補是一回事,能給她求個送子的好籤,也在節裡沾一沾喜氣,說不得來年就懷上了,生下兒子來,明潼才是什麼都不怕了,這才定下舉家都去上香,連著梅氏聽見了也要一道去,她是替女兒求籤的。
明沅低頭吃一口茶,嚼得茶沫子吐在帕子裡:“表哥若是無事,正好舒散舒散。”見他應下,點一點頭,又側過身去看灃哥兒投壺,他拿捏不住力道,滿把竹枝,也只投進去兩枝。
不一時豆花端了過來,大塊的嫩豆腐加了醬料,紀舜英試了一口便擱下勺子:“這裡頭點的什麼醬?”比去年吃的還更好。
明沅微微一笑,知道他喜歡吃豆花,這時裡的肉醬是拿牛肉熬的,蝦油是挑的三月裡才剛出水的小蝦熬出來的,可不比外頭買的鮮,他飽吃了一碗,吃的頭上冒汗,舒展了手腳下場去,不一時就把灃哥兒手裡的籤兒都用完了。
等一桌子蒸點擺開來,明洛上手就啃了烤鴿子,調得酸梅醬沾脆皮肉吃,這裡頭還有掌故,說是文定侯在穗州興船廠練水兵的時候,把整豬往爐子裡頭扔,專割上頭的脆肉,大塊的便分散給窮人。
明沅聽了抿唇一笑,關於文定侯的傳說流傳的很廣,冷不丁聽見一樁事,便跟他沾著關係,蜀中一代還有人替他立祠,託個神仙的名兒供奉了他,鄭家原來也有,叫長公主給改了,說他不過凡人,怎麼好享用聖人都沒有的香火。
這話拍在太祖皇帝的心上,雖沒下令去禁,也不再風行了,還是鄭家後代把神像又立在家廟裡頭,跟長公主一道受著早晚一柱香。
桌上俱是小籠小屜,卻叫這些個姑娘少爺吃了個乾淨,灃哥兒官哥兒兩個最能吃,吃了點心還喝了粥,灃哥兒還問紀舜英:“表哥今兒別回去了罷,還住在我院裡,明兒跟咱們一道上山去。”
紀舜英原就這麼想,叫書僮往家裡報一聲,黃氏知道要上山,還特意包了一包衣裳讓他帶回來,嘴裡囑咐了又囑咐,叫上山的時候當心,別摔著碰著了,等人一走,她便變了一付臉色,叫了嬤嬤進來:“那符,可畫好沒有。”
紀舜英天天不著家,她想盡了法子也沒法兒從他頭上弄下頭髮來,這東西得是才離了身的有用,
黃氏倒是收著紀舜英的胎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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