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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妻能隱逸,兒輩慮風波。晚節求無辱,寧為醉尉訶 ?他是想看一看朝廷有無新氣象,新皇上是否真心招賢納士。當時鄒元標已經復職,升為御史大夫,鄒不僅向皇帝舉薦趙南星,還多次寫信向趙介紹朝中群賢畢至的盛況,請儕鶴先生儘快出山輔政。
趙南星進京後,暫寓在西便門附近的天寧寺。這天寧寺香火頗旺,寺塔八角十三層,氣勢崢嶸。每月初八,天寧寺點燃三百六十盞燈,此外全塔掛有風鈴三千四百個,詩稱“風撼三千四百鈴” 。趙南星喜歡這寺塔的清幽別緻,過去任京官時常來這裡消遣。就在他入住的第二天,鄒元標與高攀龍結伴前來拜訪。
趙一見弟子高攀龍,就不由自主想起前年,自己七十歲生日時,高與丁元薦在無錫,向北(河北趙的家鄉高邑)遙拜的往事。拜後,二人對飲三大杯,高還賦詩一首:“七十髯翁負奇骨,一片深情常抱膝。老去雄心託酒狂,海內猶傳霹靂手。”事後高攀龍寄來了此詩,在信中還描述了當時的情景。趙南星感慨系之,也曾賦詞《蘇武慢》,回贈高、丁二人:“四十歸來,今將七十。人道清時禁錮。一雙竹屐,一頂練巾,滿地江湖飛步。……”
趙南星此時細細端詳了一番鄒元標,只見他一身家常衣服,用絲巾束著頭髮,依然是一副飄然偉岸的氣概,只是神情有些鬱郁。高攀龍忙向老師介紹了首善書院的風波,說完嘆口氣說:“凡實實在在做點利國利民的事,偏偏出不得頭,結不得果,我也一直在生悶氣啊!”
鄒元標開口說:“儕鶴(南星號),我後悔出山呀!真想不到咱們這位皇上,居然是個不辨是非的孩子,耳根子又軟,偏聽那魏進忠?說來也怪,你看哪朝哪代不都有一小撮奸人在滋事作亂,上天好像是有意安排的 !”
趙南星笑了,說:“南皋(鄒元標號),有句老話叫有忠無奸不成戲,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問你,近來可曾去給涇陽(顧憲成)上墳燒紙 ?”
鄒元標回答:“去年春天我來京赴任前,曾到涇陽墳前哭拜了一回,見到了朱夫人,她還硬朗。她翻檢出昔日我給涇陽寫的信,有一封這樣寫的‘弟今無別唸,但得諸兄弟聚首一番,便成好世界。’哈,當時我真是個老天真 !”
趙南星似乎也被感染了,他笑嘻嘻說:“你這個老天真,那年我派人給你送了些新大米,你回信說‘得佳稻,弟喜不知常在人間 !’看把你高興的,就像吃了仙丹 !”
鄒元標回憶說,那年我從貴州被召回,你還寫了《長蛇歌飲鄒南皋作》一詩,中有“公等袞袞皆大用,海內何愁更不平” ,現在看來,當年真是書生意氣,哈!
鄒趙二人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鄒元標似乎也忘記了近日的不快,他請趙南星為自己的新書《存真集》作序,趙高興地說:“以往你的大作,我幾乎都拜讀過,你這新書序言自然也非我莫屬 ?朝野不流傳這樣一句話嗎,儕鶴在北(方),南皋在南(方),天下議論就有了歸屬了!嘻 !”
高攀龍告訴趙南星,說鄒老先生此書收錄了一封給革職在家的道甫(李三才)的信,其中有這麼兩句“世間好事幹不盡、閒話聽不盡、閒氣爭不盡” ,寫的耐人尋味。……
天色漸漸暗下來,鄒高二人向趙南星告別,三人約好找一個好天氣,一同乘船去張家灣看望李三才。
九
十一月趙南星被任命為左都御史,同時李三才起升為南京戶部尚書。
一個風和日暖的上午,趙南星鄒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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