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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欣欣向榮的邊貿關係,卻在朝廷的一紙詔書中,迅速凍結成冰:關閉互市。
這條公文甚至繞過了誠王,直接發往邊疆各大堡,明令三日後必須關閉互市。這等於是斷了遊牧民族的生路,為戰亂埋下了顯而易見的種子。
誠王得到這條訊息的時候,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朝廷特地卡在誠王離開凌州的時候,發布這條政令,其用心昭然若揭。
鋪滿厚雪的管道上停了兩輛雙駕馬車,馬兒們低頭嚼著乾草碎,四個侍衛模樣的人站在路邊啃著乾糧。
車內,蘇然一身丫鬟的裝扮,正是她此次隨行的偽裝,同時,為了保險起見,誠王還另外給她取了一個名字:暖香。
將飽蘸濃墨的筆遞給了誠王,蘇然遲疑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關閉互市非同小可,殿下要返回凌州嗎?」
誠王就著從窗外灑進來的陽光,心不在焉地在紙上寫下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聞言搖頭:「回去也無益,真正的對手在京城,本王直接去會會他!」
蘇然眯著眼睛笑了笑,抱著暖爐縮回了角落,安靜地看著誠王寬厚的背影發呆,冬日裡和煦的陽光灑滿一室,光影斑駁,靜謐溫馨的氣氛讓人的神思也變得懶洋洋的。
「將小屜子裡的奏本拿來給我。」誠王頭也沒抬,使喚道。
蘇然立刻在車後一堆行李中,麻利地找到了一隻檔案匣,開啟取件,卻在其中意外地發現了一本孤本農書,頓時興趣盎然,目光也不自覺地流連在書上。
因身後久無動靜,誠王疑惑地轉過頭,只見她一隻手呆呆地舉著摺子,另一隻手卻翻閱起了一本書,一副渾然不知身外事的樣子。
誠王的臉上掛起了一股意味深長的笑容,後背輕輕靠在車壁上,就這樣一直注視著蘇然,沒有出聲打擾。直到蘇然覺得舉起的手痠麻不已,才恍然驚醒,對上誠王探究的目光,像做了壞事的孩子被逮了正著,腦袋嗡嗡轟鳴。
「你喜歡看農經?」
「沒有啊!」蘇然下意識地否定,聲調高揚,一聽便知是撒謊的腔調,她趕忙正了正心態,半真半假地說:「看過幾本農經、相牛經之類的書,閒來無事,便將前人的經驗整理成冊,自古農人耕作辛苦,若是能流傳下去幫到別人,也是功德一件。」
「不錯,確實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農乃立國之基,於農有益之事理應扶持,待你書成之時,我便在凌堰俞三州推廣,再上奏聖上,為萬千農人造福,如何?」
「啊,這……」這下玩大了吧,她本質上就是一個農盲,春草園內的農活兒幾乎不用她操心,輕輕鬆鬆就能長得很好,可是在外界就全不一樣了,風雨霜凍,土質氣候,錯不得一丁半點兒,萬一按照她整理的方法,種出的糧食反而減產了,那豈不是罪過了?
原本只想把謊圓過去,卻怎麼感覺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之中?蘇然看著誠王似笑非笑的眼睛,有些發蒙。
誠王沒有再給她辯解的機會,從她的手中奪過奏摺本,接著筆走如飛,蘇然不敢打擾糾纏,只好木木地抱著暖爐窩了回去。
一刻鐘後,蘇然正靠在車壁上昏昏欲睡。
「殿下,薑茶煮好了,請您用茶。」馬車外年輕一男子說道,蘇然精神一震,從視窗望去,正是此次進京的隨行大夫吳南楓,他是誠王的軍營裡軍醫,也是吳太醫的兒子。
誠王仍在專注地書寫奏摺,隨口「嗯」了一聲,少頃才抬起頭來,對他吩咐道:「送進來一碗即可,剩下的都分給弟兄們喝。」
車門被開啟,誠王探出身接過呈上來的薑茶,用食指輕碰杯身測了測溫度,轉過身對角落裡的蘇然招手:「來把茶喝了。」
雖是命令的語氣,卻讓蘇然的心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