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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無目的地在村裡閒逛,我走到村口的一排荒屋前停住,我和書華的故事就是從這裡繼續,但又不完全是,因為那時在這屋子裡的我是荻野惠子,而他是阿福。我不敢回去面對那一聲聲哪怕是無心的控訴。我是壞人!我是壞人!我是壞人!一個手裡捏著無數條敵我不分的性命的女人怎麼配是個好人?!
夜裡,他們風塵僕僕地回來,帶著昏死的佐藤,臉色都不大好,我猜是雷子楓在裡面境況越發危險了。榆木嶺的武田雖是一介武夫,不精通謀略,但進了他的地界,百種酷刑□□折磨也用不得多少智謀,下得去手就行,比方說隔三差五一次的俄羅斯□□賭,自己人了結自己人的命運保不定哪天真就落到雷子楓頭上。
“玲瓏姐……”胖墩略帶破音地喊玲瓏,臉上被我那一巴掌打得紅腫。
“胖墩,你的臉……誰打你了?”玲瓏看了看胖墩的傷勢,心疼道。
“哎喲,誰、誰下手這、這麼重?”猴子蹦過來也埋怨著。
“是……”胖墩咬咬嘴唇,看見我就不講吓去了,只是瞅著站在玲瓏身後的阿福。
“嘿,是誰就說唄!”猴子跟著胖墩的眼神先轉頭看我,又看看阿福,回身問道,“看、看他、他倆幹什麼?”
“你們都護著壞人……”胖墩搖搖頭,一邊揉搓著衣角,一邊嘟囔。
在阿福的眼神發現我之前,我悄悄地溜出了大院。天上的月光很亮,我卻看不見希望。我是壞人,我再怎麼努力都不能和這院子裡的一切完好地融合進一個世界,因為總有人拿不同的標準,不同的立場來評判我的好壞,界線在他們心裡很明晰,一旦我的身份暴露,等待我的必定是趕盡殺絕。荻野惠子的身份,鮮血淋漓的生命,不是一句失憶就能抹去的。
“惠子!”身後傳來一聲霹靂,我怔在當下,月光裡出現那西裝筆挺的男人——佐藤健三。他臉上連日的疲憊在喊出這一聲時立刻化為不可抑制的驚喜,他用的是日語,“惠子,是你嗎?!真得是你嗎?!”
“佐藤健三!”佐藤身後閃出黑影,槍口直直頂著他的後腦勺,來人是阿福。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佐藤微怒,“抓我來幹什麼?”
“中國人。”阿福冷冷回答,槍放下了,“進屋裡去!”
絕望的夜風颳得緊,吹進我的骨縫,似要將我從關節處肢解。我對視阿福,雙眸失去焦點。我的書華變成了阿福,但不管怎樣,他始終都是中國人,始終都不會手染同胞的鮮血,始終都是他們心裡的自己人。我嘆息,呼不出心底萬分之一的沉重。
“你認識佐藤。”阿福重複了那天的話,聲音像子彈割破夜幕,語氣微重,直擊我心頭。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6 章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覺得片刻都站立不住,蜷著身子蹲下來,心裡恨意、怒意、悔意……交纏得緊。我恨酒井,恨到恨不得將她開棺戮屍;我怒鬼子,怒到巴不得一槍一個全部解決他們;我也悔我自己,悔到甚至希望這是一場噩夢,夢醒來我還在重慶過著幸福安寧的生活。
“怎麼了?”阿福跟著我蹲下來,問我,“告訴我佐藤到底怎麼回事行嗎?”
“佐藤……佐藤對荻野惠子很好……”此刻的我恨得不僅僅是酒井,還有那個永遠抹殺不去的荻野惠子,我從來都不知道人自己恨自己會是這樣的痛苦,再說不下去,“我為什麼要忘掉?為什麼要忘掉?!”
“別這樣,你現在不都記起來了嗎?。”阿福穩住我頹然欲倒的身子,“不管什麼事我都相信你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