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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南沒有說話,煙霧從口腔裡輕輕撥出,聽筒裡只聞見很淺的一聲鼻息,隱隱約約。
阿平還在車上等著江北,時不時張望兩眼,正是飯點,商場外頭來來回回的人變多了,異常喧鬧,左右等不著人,他這心裡頭火急火燎,就怕出了什麼事。
「一個大活人能跑哪兒去啊……」阿平滿嘴的香草味道,他剛才把那快化成水的哈根達斯給吃了。
就在他百轉愁腸之際,江北突然如幽靈一般出現在車窗邊,「阿平。」
阿平駭了一跳,手機沒拿穩,直接躥到了離合器旁邊,「江先生,你可終於回來了,我這等你半天了。」
江北拉開車門坐進去,「肚子疼,去裡面上了個大號。哈根達斯呢?」
阿平傾身撿手機,「都化了,我、我給扔了。」
「回去吧。」
「哎,把安全帶繫上。」
沐浴露的清香若有似無,江北趿著拖鞋從浴室裡出來,沈慕南還在處理電腦上的郵件,其中一個環節卡住了,他頗有點心煩。
聽見腳步聲,男人側頭朝江北看過去,細框眼鏡下的那對眼睛眯了一瞬,有寒光微閃。
不知為何,江北總有點做賊心虛,他脫鞋躺到了床上去,悶不吭聲地玩起自己的手機來。
沈慕南摘了眼鏡,兩指在鼻樑上捏了捏,視線落在蜷成蝦米狀的小情人身上,「睡了?」
江北背對著他,嗓子裡含糊應道:「有點困。」
「你今天又沒去上班,怎麼還困?」說著話,沈慕南已走到床沿邊,把床頭兩側的壁燈給關了。
「就是累的,昨天晚上累到了。」
男人笑了笑,拇指輕輕地在小情人的眼窩下來回摩挲,試圖用指尖的熱度去淡化那抹烏青,也許只是在逗他玩。
「幹嘛啊。」江北拂開了男人的手,不讓他摸。
「不逗你了,睡吧。」男人的喉音帶著笑。
相依相伴的這些日子,除了差那一張證,他倆馬馬虎虎也算是對「夫妻」了。
大概十二點多鐘,江北睡了一覺醒了,不遠處的暖黃色燈光依然亮著,光暈很小,打在男人坐姿筆挺的腰胯上,多少有點朦朦朧朧的,像幻想出來的影子。
江北翻過身去,想著白天裡陳新宇的那番話,一些事情悄悄變了。
他赤腳踩上了地板,靜悄悄地從背後纏上了男人的脖子,模仿電影裡不著調的調-情手法,在沈慕南的喉結處撫了撫,「我聽別人說,你要結婚了。」
沈慕南脊背一僵,微微側身托住江北的後腰,把人帶坐到自己腿上,方才為瞭解乏,抽了幾根煙,這會兒聲音聽上去有些幹啞,「誰跟你說的?」
江北胡亂鄒鄒:「阿平說的。」
「沒譜的事。」沈慕南摘了眼鏡,隨意擱在電腦鍵盤上,「只是家裡給安排了相親。」
「你去相相看啊,萬一碰到合適的呢,過完年你都三十一了。」
男人的陰鷙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江北看,「我要是結婚了,你怎麼辦?」
江北被看得發毛,胸膈間竄起了壞心思,呼吸也變得又急又重,他忽而圈住了男人的脖子,嘟囔道:「那你別去相親了。」
那隻托住後腰的手驟然下了力,意欲將對方拽進這場蓄謀已久的溫柔裡。
「我年紀到了,有些場合需要應酬,總不能一直這樣逢場作戲。」
「那我跟你結。」江北趴在男人肩膀上說。
男人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異樣,語氣猶如潮濕青苔般陰沉,他誘哄著逼問道:「『結』什麼?」
「我跟你結婚。」
「想清楚了?」
江北還是萎蔫蔫地趴在肩膀上,他忽覺眼球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