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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洲生產隊為例,鐵定每天收十五畝,二十幾天能收完。前天我與生產隊社員按這個方法收割了一天,總共收割了六畝多。如果不吃大鍋飯,把他們分成幾組,開展勞動競賽,也許每天還能完成七八畝。老弱病殘,挑運稻穀困難,拖不動打穀桶,如果能再調回幾個正勞力,工效會更高,也許二十天,就能完成任務。至於田邊地頭的那些紅薯,就要廚工擠出人手,每天挖兩擔,現挖現吃,也不會浪費。第三,重賞之下有勇夫。目前形勢不允許我們重賞,但也該給予適當的物質鼓勵。幹得出色的,獎條毛巾,吃頓美餐,表現更突出的,給縫件衣服,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在物質如此奇缺的今天,一點星火般的物資,也會產生燎原大火般的奇妙效果。失小得大,我們又何樂而不為呢?現在問題就看你對我提出的對策,能不能痛下決心去落實?
我一古腦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他聽後,霍地站起來,目光如電,猛擊一拳,桌上的酒瓶、搪瓷缸都跳得老高,我不禁心裡發怵。接著他端起瓷缸,把半碗酒一口喝光,激動地說:
仇胖子,還是你能出奇謀,劃良策,滴水不漏,你真是再世的諸葛!好,現在一切就照你的意見辦。
我哪有那份能耐,不過是多長了個心眼。聽說過虎崗區的搶收進度特別快,我前兩天過河到那邊看了看。原來他們把稻子割翻,摞在田中,泡在水裡。遠看像收完了,其實比不收更糟糕。稻子立在田裡,還不至於長芽發黴,可這雨水一泡,就會全部爛掉。與其說是收,不如說在丟,他們簡直在暴殄天物。不過我也從中獲得啟發,從中悟出了我剛才我說的那個辦法。我到湖洲生產隊試驗了一下,這辦法能行,我才對你說,這能算什麼諸葛亮?
諸葛亮也只不過是就是善於觀察,勤於總結經驗,才悟出克敵致勝妙計,你也不是一樣麼?不說這些了,搶收就照你的意見辦,從明天起,你就脫離教學,提著我的上方寶劍抓搶收。你在每個公社找個生產隊,手把手地示範,再由公社幹部推廣,以後你就逐個生產隊來回抽查。誰執行你的指示不力,你可以立即不同程度地做出處理,包括就地免職。我今晚就去通知各個鄉、各個公社。明天,我就要帶隊去鍊鐵,這個重擔就壓在你的肩上。我想你一定不會讓我這個老朋友失望的。說完,他就匆匆地轉身就走。好像只要他稍稍停留片刻,我就會把那副他勉為其難地壓在我肩上沉重的擔子撂回去,再擱到他肩上。我連忙拉住他,急急忙忙說:
游魚子,游魚子!對於你們黨委抓的中心工作,我信口雌黃說說可以,但越俎代庖去執行,這萬萬不行!各級幹部大多數是黨員,我可連團員都不是,我怎麼去命令他們?我怎麼能處分他們?我看,還是你自己操起這把權力的快刀,才能有效地斬斷亂麻,別趕著我這隻跛腳鴨子上高架。我後悔剛才不該尖嘴出頭,說出那些看似可行而實際上行不通的辦法,最後讓自己陷入不可自拔的泥沼。
仇胖子,你這般聰明,怎麼還看不清我們這個時代的形勢?在這個時代,權力就是一切,誰也不能、誰也不敢與權力挑戰。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如何眾口囂囂,只要你一旦揮舞權力的寶劍,就會海晏河清,寬闊的天地也會變得很窄狹。去年的整風反右的事實,不是最清楚明白地說明了這點嗎?至於說你不是黨員,那又有什麼關係,整風中不是有許多非黨員把黨員幹部拉下了馬?長安世事如弈棋,萬千變化走馬燈,非黨員變黨員,黨員卻成了非黨員,你又何必這般死心眼。如今我讓你利劍在掌,你就是中堂宰相,你還怕什麼?你按你的主張辦事,如有梗阻,彌鄉長就會出面,再嚴重點,我立刻回來動手術。他一腳踩定不移,斬釘截鐵地說。
游魚子,這些年來,你已建立了一個小朝廷,忠心耿耿、支撐你這個朝廷的臺柱很不少,你又何必撿起我這根燈草當棟樑!何況我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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